回家又仔細問了嫂子的情況,強子說大哥早點歇著吧。又接了孬子的電話說我明天到。
夜裏,妞不脫衣服也不睡,看強子脫衣服,看強子的胸口,被咬的地方隻剩了傷疤。強子說睡吧。
你要我不?
快睡吧,少理她。
她說----
你聽她的還是聽我的?
你的。
睡吧。
你要我不?
還問?!
你要我不?
睡覺。強子過來幫妞脫衣服,快睡覺,瞎想啥。
那你要我不?
不要你要誰。
妞看強子,強子掀開被窩自己鑽進去,又把妞摟進來。
她說你早晚不----
咋又沒完了?
你要我不。
強子歎氣,你聽她的?
聽你的。
那還不睡覺。
你要我不?
唉,要。
嗯。妞在強子懷裏扭扭身子,抓著強子的手閉上眼睛,咕噥著,我有結婚證。
大哥回家了真好,強子天天早出晚歸,大哥說咱們去外麵走走吧天兒這麼暖了。
是啊,柳樹象是一天就綠了,在風中搖擺,從遠處看,煙一樣,到處都染著生氣,春燕蹦蹦跳跳的在前麵跑,這幾棟住宅樓算是縣城最高檔的樓房了,住著縣裏有頭有臉的人,妞三口下來,溜達著走,後麵指指點點有很多說話聲。妞不聽,春燕也聽不懂。
清明過了,天一天比一天暖,這時節,地裏全是做活兒的人了。醫生慢慢拄著拐杖走,這個傻傻的弟妹,單純的象春燕一樣,很快,春燕都要比她心眼多了。他相信強子不會讓弟妹受苦,可是很多事,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強子現在可不是凡人了,別說在這個縣城,就算在了省城也算得響當當的人物,在過去就是大資本家。他知道強子是個重情義的好兄弟,可是強子給他蓋房子,給他媳婦治病,得花多少錢哪,他得回農村老家去,不能再拖累強子了,媳婦好不好的,從九龍山回來就回老家去,地是種不得了,在院裏栽幾棵菜,養幾隻小雞,也算後半輩子享福了。
醫生回頭望望,樓下三三兩兩的人莫不把眼光投向妞,也投向他和春燕。
弟媳婦兒,唉,她心裏的強子,就是她男人,她根本沒在意過強子有多少錢,在社會上有多高的地位,但願她平平安安的,強子不管咋發達,都對她好才是。
前麵,一排垂柳,芽苞上的嫩葉已經分了瓣,來往走過的人脫了厚厚的棉衣,蹬車子都顯得有力。
妞一手叉在腰間,長長的頭發在膝下擺動,醫生想強子回來跟他說說,辮子不能留了,以後梳著費事兒,要真的去了東北那地方,熱水都不方便。
三人溜達了好一會兒,春燕還不願意上樓,醫生說今天回去了,以後咱們天天出來玩兒。
回家不久電話鈴響,強子說大哥我打了好幾次電話都沒人接。
哦,我們下樓去了,天兒真好。
是是,對了大哥,你們有空就下樓轉轉,我還想呢,這些年都沒讓我媳婦在外接觸人和事兒的,抽屜裏有錢,你們下去買點啥吧。
嗯,有事兒嗎?
沒事兒,我怕計劃生育的人去,打個電話問問。
沒來,這幾天沒動靜,不過我估摸著也扔不下咱們。
聽張濤的信兒吧,要不先把她送回鳳凰城?
醫生想想說,你回家咱們再商量吧。
行,不過可能會晚點。
張濤老家,一個老娘一個大哥大嫂子,人家我倒信得著,關鍵是咱這人,唉,真T媽的。
我跟弟媳婦兒一塊去。
強子看看醫生,不行。
沒事兒,你不用想我是去遭罪,弟妹能去,我還不能去?
不行。強子斷然拒絕,再說家還有燕子呢,我忙沒空照顧她。
醫生想想沒吱聲兒。
強子站起來,應該沒啥事,我有空就過去,三個月生,再坐一個月的月子,四個多月,正暖和。
去一趟可不容易,快到蘇聯了都。
強子說也沒好法兒,就這麼著吧。
醫生歎口氣,也隻能這樣了。國家早晚得改政策,這成啥事兒了。
強子夜裏跟妞說自己的安排,說了很多,妞隻緊了又緊地抱著強子,不說話。強子最後問她,聽明白了沒,行不?妞說,聽你的。
第二天一早,強子給妞收拾東西,送妞去鳳凰城,醫生說我和春燕也先過去,把弟妹的長辮子剪了吧。
強子不願意,但醫生大哥說得有道理,開車出來先帶妞去剪了頭發,妞也不願意,但大哥和強子都讓剪,也沒說啥。
妞剪成了短發,春燕不斷看妞,說媽不象媽了。妞摸摸自己的頭發,搖搖頭,感覺很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