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罪惡進行到底。
女王竟也想有一個靈魂!
菲雅陪著女王坐在宮裏。
她們好久沒有說話了。她們也曾努力地尋找話題,可是沒有找到,就隻好放棄了。
經過一番掙紮,女王說:“也許,我不該匆忙地殺了小衝,他說的有關靈魂的話,老在我心中回響,我應該詳細地和他討論一下這個問題……我們每年都從陸地擄獲許多人……”
“王上,我也覺得您的決定太倉促了,您應該多拖幾天。”
“這些老臣太該死了,我早晚會殺光他們的!”
“他們脅迫您了嗎?”
“豈止是脅迫,簡直是給我命令!”女王委屈地說,“他們竟說我是小孩子,不懂事……”
“這是反叛!”菲雅說,“要是老王在,他們就不敢!……有個杜小衝也行!”
女王又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菲雅像自語似地說,“好在杜小衝被執行的是化為石像……我想在一百天內,他還會活著……”
“他能夠堅持一百天嗎?”女王急急地問。
“小衝是個極堅強的人,他能行!”
“可惜,他是個有靈魂的人,”女王又頹然地坐下,“我即使把他放出來,他也不願摘除靈魂,這,群臣是不會讓步的。”
菲雅默然。
“菲雅,你說靈魂對一個人真地很重要嗎?”
“大概是很重要的,小衝曾給我說了一個故事……”
“什麼故事,菲雅?”
“是一個關於靈魂的故事……”
“你也給我講講吧,菲雅。”
“您現在有心聽故事嗎,陛下?”
“隻要是小衝說的故事,我都願意聽,以後永遠也聽不到他說的故事了!”
菲雅給女王說了安徒生的《海的女兒》。那小人魚的故事使女王深深地感動了。有的情節,她讓菲雅說了幾遍。小人魚為了得到一個人的靈魂,為了愛,她奉獻出了自己的生命……
“這故事多美呀,我能夠做那樣的小人魚嗎?……”女王歎道,“小衝說的故事都很美,你說,我們大西為什麼沒有這麼美的故事呢?”
“我不敢說,陛下。”
“你說什麼都可以,菲雅。難道我會再把你殺了嗎?現在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那我就說,陛下。那隻有一個原因,就是因了我們大西人沒有靈魂!”
女王沉沉地低下頭,“我完了,菲雅……”
菲雅驚恐地看著女王,“女王陛下,您怎麼啦?”
“小衝沒來時,我的日子過得多安穩呀,每天都是快樂的無憂無慮的……”
“可那也是平淡的沒有色彩的生活呀!”
“也許是……自從他來了後,我平靜的日子沒有了,現在靈魂的問題又煩擾著我,我覺得我快要變成那小人魚兒了!……”
這時,忒修斯進來了。他向女王報告杜小衝的死刑已經執行,叛臣杜小衝已經化為石像,永遠地被封閉在那石殼內了!
“行啦,你走吧!”女王厭煩地說。
“臨行前他還說了幾句話……”相國想在女王麵前多留一點時間。
“他說什麼?”女王又注意起來。
“他說的什麼,老臣一個字也沒有聽懂……”
“滾!”女王把桌子一拍,一把茶壺跳起來滾到地上碎了。
老相國嚇得麵色如土,磕磕絆絆地跑了。
小衝化石後,第一個來看他的是誰呢?……他沒有想到。
夜晚,月亮被雲層遮蓋著,所以光網昏暗。幾近夜半,一個人向他走來。那人用厚厚的披肩蒙著頭,兩隻眼睛賊溜溜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