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3)

焚心蝕骨,字字誅心。

曉鹿眸色微沉,隻感覺胸口一陣悶痛,腦海中閃現巨大的空白和瀲灩的血紅,第一次被所愛的人拋棄的感覺原來這樣刻骨銘心。

偏偏陸賽男若無其視地拍他肩膀作鼓勵:“謝謝你的照顧,保重。”

曉鹿漫不經心的挑眉一笑,那笑容像白燦燦的雪,熠熠生輝,卻沒有任何溫度。

抬眸時視線所及是兩人結伴離開的背影,灰暗的燈光打在他臉上顯得臉部線條晦暗不明,曉鹿心裏隻覺苦悶,到最後他竟成了他們感情的一塊試金石,無關緊要。

身旁的捷克人拍了他肩膀,笑說:“到別人地盤來搶女朋友,你是不是瘋了?”

曉鹿爽朗地笑:【呆子,為愛瘋狂,你永遠不懂。】邊說邊回頭張望,他多希望能看到那張嬌柔的麵容,哪怕一眼也好,他就能夠安心入眠。

歐揚的公事很快處理完畢,當晚訂了機票返程,急匆匆的,好像傳說中美麗神秘的布拉格於他來說完全是個難堪夢魘。

陸賽男沒想到歐揚會偶然中得知實情,她隻隱隱約約感到歐揚最近有些變化,在返程航班旁敲側擊了數十遍,起初歐揚躲躲閃閃避重就輕地隨意應幾聲,被她緊迫的逼問方式攪煩了隻好擺著一張黑臉,不說話。

直達航班到目的地——上海,霓虹璀璨,路燈婉轉綿延如龍,車流在夜色下如月光湧潮,一波一波,永無停息,如小夜曲一樣靜靜地流淌。

歐揚終於肯出聲,望著她說:“親愛的,最近我感到很不安,你明明在我身邊,但我完全意識不到你。”

陸賽男的表情瞬間僵硬,不知該說什麼不好。

換成任何男人的女友身體出軌,大概都不會像歐揚這麼寬容淡定,最後還邀請她說:“要不你暫時搬到我那兒一起住,也好有個照應,再說七夕快到了,到了年底方便和我見見家人,把婚事敲定了也好。“

陸賽男並不敢大聲質問歐揚,憑什麼懷疑她?到底在懷疑她什麼?這樣和善且並不苛責的歐揚給她留了很多台階下,這讓她心懷愧疚並於心不忍。

歐揚俯身吻了下她雙唇:“要不我先送你回去準備下行李,明天一早再去接你?”

陸賽男隻好點頭應允。

到了公寓,付靜之因熬夜腫脹著一雙熊貓眼給她開門,黑暗中的人影把她嚇一跳,拍胸口,心有餘悸道:“人嚇人嚇死人的,你為什麼不開燈?”

付靜之滿臉疲憊,衝她訴苦:“我在熬夜趕策劃還有兩篇校對稿子,自從你走後,死變態越來越不靠譜,天氣那麼熱竟不給開空調,時而拔網線,更喪盡天良的是把我們當牛使喚一個人幹雙份甚至三分工作,”打開客廳吊燈,客廳瞬間亮如白晝,付靜之迷瞪著雙眼,精神萎靡地看著她:“還有三小時就九點半,我再交不了工,就該流浪街頭了。”

陸賽男皺了皺眉,丟下行李箱,見付靜之又拖著疲憊的身子趴到電腦屏幕前繼續做任務,便出聲問她:“吃飯了沒?”

付靜之搖頭:“任務連一半都沒做到,哪有心思吃飯?”

陸賽男哀歎一聲,將細碎的中長發用皮筋綁好,盤在頭頂,到雙開門冰箱扒了幾隻獼猴桃,現榨了新鮮果汁遞給付靜之,衝她點頭笑說:“給你,餓壞了身體可不好。”動作熟練的在她身旁坐定,問她需要校對的稿件後就複製到移動硬盤,取出自己的筆記本和她趕任務。

付靜之頭也不抬地問:“陸賽男,告訴你個不幸的消息,你辭職信被杜慕清半路攔下,並未受理,所以你現在還是我的同事,”做出一個捂心口哀痛的表情:“人間悲劇,我為你默哀。”

陸賽男甩一記白眼,懶得再說話,隻是敲擊鍵盤的動作愈發快速了。

到了早晨八點多時,兩人哈氣連天卻不約而同鬆了一口氣,任務終於完成了,窗外卻淅淅瀝瀝的下起連綿細雨,雨幕在天際低垂,早起的人潮撐著雨傘活動著。

付靜之換了雨鞋,衝她一笑:“我到樓下買早餐,你等一會兒。”

陸賽男應了一聲後就回到自己房間準備休息,沒多會兒付靜之拎著早餐敲門,放下早餐囑咐她一定要吃就匆匆忙忙趕地鐵去上班。

睡意昏沉中手機鈴聲吵得惱人,陸賽男接通電話,陸鹿的聲音飽含怒意:“姐!那個雜碎是不是杜慕清?老子現在就殺了他,然後再自殺!”

陸賽男一愣,連忙反應過來:“等等,陸鹿,你不要衝動,你聽我說!”

“聽你說個P!姐,你混得越來越差勁,如果那些照片被我媽看到一定活活被你氣吐血!”

“什麼照片?”

“什麼照片,難道你不清楚?我告訴你,姐!今天老子替天行道!”繼而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刺耳的尖叫和玻璃窗被敲碎的嘈雜聲。

陸賽男被嚇得困意全消,怒氣衝衝地吼他:“告訴我,你在哪裏?”

回答她的隻有掛斷的忙音。

陸賽男太了解自家小弟,陸鹿是個能一口氣臉不紅氣不喘唱完“草泥馬之歌”後強烈要求女友高度讚揚的莽撞且粗話連篇的血氣少年,眼高於頂,隻怕他未經世事,鬥不過杜慕清,急得她手足無措,在衣櫥隨意翻了件襯衫換掉滿是汗漬的舊衣,正換鞋出門就聽到敲門聲此起彼伏沒有章法好像門外的人分外暴躁。

拉開門,歐揚一聲不吭地越過她進門,一臉怒容地站到她對麵,將手中照片全部甩到她身上,笑的樣子比哭更難看,一雙眼瞪圓了,出聲質問她:“陸賽男,你TM把我當什麼?!”

陸賽男看到照片後愣在原地,不明白這一切怎麼會暴露,畫麵清晰、逼著,百分之九十是抓拍,不知道的人會誤以為是杜慕清惡趣味拍攝。

“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不會和我說一聲,你和朋友傾訴,但絕對不會向我坦白,難道我連你朋友都比不上?”

“……不是,歐揚,情況緊急,你能不能先聽我解釋?”

“你要解釋哪件事?杜慕清?還是曉鹿?”歐揚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