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光覺得頭十分疼,好像飛在天上,四周全是黑壓壓的陰雲,突然一聲打雷似的巨響,讓她睜開了雙眼。
映入眼簾的不是自己那掛著嫩綠色的帶著鵝黃流蘇的綢緞床帳,而是一個黑糊糊的屋頂,那屋頂是由幾根木頭還有草之類的東西組成的,也許是年頭太長了,顏色都很黑了,上麵還結了好幾個蛛網,還有蜘蛛在上麵趴著。
瑤光的眼睛慢慢地瞪大,想自己還在做夢吧,她閉下眼,又睜開,眼前的景色完全沒變,她覺得這要是夢也太真實了,她做夢從來沒有夢到過這樣真實的畫麵。
“姑娘,你醒了,你不要動,你發燒了,都睡好久了,來把水喝了,再在床上捂捂汗,說不定很快就好。”
一個溫和的女人聲音在瑤光旁邊響起,瑤光嚇了一跳,轉頭一看,是個大約五十多的女人,頭發已經花白,不過還是黑發多白發少,臉上微微地有些皺紋,還能看出來年輕的時候也是個長的很端莊好看的女人。她臉上的淡淡笑容讓瑤光沒有太過害怕,但是看到她的穿著打扮,瑤光的心又呯呯地劇烈跳起來。
這個女人頭發簡單地向後梳著,可以從一根冒出來的黑色木頭看出來是由木頭簪子簪好的,這還不特別讓人驚訝,畢竟有不少地方上了年紀的人還是會這樣梳頭,讓人驚訝的是她的衣服,樣式也太古樸了,上麵穿一件洗的掉顏色的黑藍色粗布衣,打了好幾塊顏色不一的補丁,衣襟是斜襟,盤扣,長到膝蓋上方,下麵穿一條兩個褲腿可以當布口袋的褲子,不仔細看還要以為是裙子,一雙明顯是手工做的布鞋。褲子和布鞋上麵也補了補丁,鞋上麵更是有不少的泥土,可以看出來在泥濘的地方走過,甚至踩進過泥水裏。
這麼猛一看上去,真是寒酸。
瑤光知道世界上還有許多貧困的人,她也隨著父母出去四處旅行的時候見到過許多處於貧困地區的人,所以看到這個女人這樣的打扮她並不會特別驚奇。隻是猛然看到眼前出現這個老人,她有些回不過神來。
怎麼會在這裏?
瑤光有些迷茫地想,想這是在做夢,還是她又和父母趁著假期出來旅行借住在鄉民家裏,隻是她剛睡醒還沒有反應過來?
瑤光用力地閉了閉眼睛,讓自己清醒,在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的眼睛瞪大了,因為她終於想起來了。
瑤光記起自己是和爸爸紀永安和媽媽柳萍一起出去旅行,他們到了川省,一家三口不僅喜歡名勝景點,也喜歡那些不被大眾知道的風景,所以他們自己在山裏遊玩,然後就在那裏遇到了想要殺他們的人,一家三口掉下了懸崖。
瑤光想自己這是掉下崖岸沒有摔死,那她的父母呢?
瑤光正發呆的時候,那個老婦人輕輕地說了一聲:“原來還沒醒,是又說糊話了,真是可憐,這發燒都燒成這樣了,也不知道醒過來的時候會不會燒壞腦子。要是李郎中能好心地給些藥就好了,唉。”
說著話那個老婦人就蹲下伸著手在地上撿起一個盆子來,用手摸了摸,說道:“總算沒摔壞,要摔壞了連個洗臉的盆都沒有了。”然後又把盆放在一旁的破桌子上,又扶起倒在一旁的板凳。
瑤光想把她震醒的聲音就是這板凳倒了盆掉在地上的聲音吧,她發現了,這個女人的眼睛有些問題,她走路是小心翼翼的,手也總向前微微伸著,怪不得剛才自己都睜開眼了她還以為自己沒醒,還有那盆一看就沒壞她還要仔細摸個遍。
瑤光想要開口說話,但是噪子有些幹啞,她努力地想吞口口水潤下喉嚨,嘴卻幹的什麼也沒用。
“風阿婆,聽說你家裏撿了個姑娘來,現在是活著還是死了啊?你說你這都吃不飽飯,還撿個人回來,難不成想要找個人和你一起餓死?或者看看她能不能挺過來到時候給你養老送終?”
這時候從外麵傳進來一個粗啞的聲音,明明很粗,卻可以聽出來是個女人的聲音,像烏鴉叫一樣,很難聽,最主要的是她說出來的話讓人聽了討厭。
瑤光皺眉,想這來的人是什麼人啊,怎麼說話這麼不客氣,她叫風阿婆,也就是這個眼睛有毛病的老婦人了,原來這老婦人叫風阿婆。她看看風阿婆,見她眉頭皺著,但是並沒有怒容滿麵,是一種沉靜的隱忍,讓這個穿著寒酸的鄉下老太太身上居然有了一種很大氣莊重的感覺。
瑤光想這老太太別看窮,但是不簡單。
正想著,從半掩著的門進來一個粗壯的身影,身上同樣穿著斜襟襖,布褲子,布鞋,但是是暗藍色的布,上麵也沒有補丁,而且那襖長到膝蓋以下,頭發也向後梳,插了一根銀簪子,耳朵上戴著銀耳環,一看日子過的還可以。不過長的可不太好看,不僅身形像男人那樣粗壯,就連五官也一樣,粗眉小眼,塌鼻子厚嘴唇,一張國字臉,還是雙下巴,小眼珠子滴溜亂轉,眼睛是人心靈的窗口,這人一看就是個外表粗魯內在奸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