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001上下關係(1 / 2)

中午時分,烈日灼灼,把吉衛這個滄桑而又破敗的小縣城燒得一點生機也無,兩邊的梧桐沒精打采地耷拉著腦袋,還是鋪著瀝青柏油的馬路上此時狂冒白色霧氣,街上除了車子,沒有幾個行人。

幾乎所有的人都躲到茶樓裏打牌納涼去了,而在縣工業品公司的四層宿舍樓上,一個穿著背心,花短褲的男子正像一隻壁虎一樣貼在牆上,一隻手用力地攀住窗簷,另一手在用力地來回擦拭著窗戶。沒辦法,出差的妻子晚上回家,得表現表現!

四合院內,一個打扮入時的美女雙手捧著西瓜,拚命地往上看,可是陽光過於刺眼,她不得不低下了頭,一雙高跟鞋用力地跺著地麵,發出噠噠的響聲,看樣子,她氣壞了。男子雖然大汗淋漓,背心和花短褲都濕透了,他卻渾然不覺。

“郝建,你這個吃軟飯的!打掃你窗戶,髒水都往我家滴!你快下來看看!”

郝建扒緊窗簷,往下一看,哪裏往下滴啦,美女找茬嘛,涎臉一笑,“是美女鄰居呀,我的髒水我自己兜著了,沒往你那兒流呀!”

“什麼?你再給我說一遍!”乍一聽,有點不對勁啊,再一瞧那壞壞的表情,美女生氣了,一手拿著西瓜,一手指著郝建,“吃軟飯的,有種你給我下來,”

郝建從縣工業品公司下崗已經五年了,五年裏他曾經開個早餐店,做過服裝生意,甚至倒賣過文物,但結果不是因為被騙了,就是財運不濟,反正一分錢也沒撈著,公司一次性賣斷工齡補償的八萬元都賠了個幹淨,還差點坐了大牢,最後不知道幹什麼才好,索性宅在家裏當起了家庭主男,好在公司解體時分得了一間門麵,一個月能收個三兩千的租金,又加上老婆能幹,生活過得也不算太過寒磣。

昨天晚上,出差在外的老婆打來電話說今天晚上回家,要他做好衛生,這還用吩咐麼,我的老婆大人?俗話說,小別勝新婚,更何況他已經有兩個月都沒有與妻子做那個事了!

老婆說郝建就好象胡蘿卜,甜而不膩,自己就象五花肉一樣,膩而不甜!想著晚上粉色燈光下妻子那迷醉的俏模樣,郝建擦窗戶的勁頭更足了,哼嗬哼嗬地根本停不下來。

“麗玲啊,我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得抓點緊呢,就不陪你閑聊啦!”

“死樣的!你看我治得了你不!”彭麗玲西瓜往上一扔,輕喝了一聲著,真還沒想到扔得夠準,正好打在了郝建的後背上,那西瓜片一爛,紅紅的汁水把潔白的T恤染了個血紅,這可是妻子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之所以今天才把它穿上,就是為了給妻子一個驚喜呀,弄髒了,郝建這時惱了,他惡狠狠地說,

“你等著我,我倒要看看誰把誰給治了!”

“下來啊,有種你給我下來啊!有種你也不會宅到家裏讓老婆養了!”

美女鄰居說話尖端刻薄,擺明了人家入會費看不起你。

說是鄰居,郝建卻不怎麼了解她,他隻知道,這位鄰居一般不在這裏住,隻是偶或回來看看,看完就走,從不在這過夜。她比自己大不到三歲,皮膚白皙,五官俊美,與老婆胡原愛不分伯仲,然而身材卻是強多了,不說更為凹凸有致,但就身高170,就高出老婆十分。

鄰居是這樣一位尤物,安到誰頭上,都是一件美事,也不奢望點什麼別的,單單說一起聊個天也會多幾份激情,可是我們的郝建命運卻是悲催的,好鄰居沒做成,橫挑眉毛豎挑眼的敵人卻多了一個,另外一個當然是賤內。為啥,開罪人家了唄。

也是禍從口出,有一日他在傳達室與張大爺閑聊,說起美女鄰居如何如何時,看張大爺說得眉飛色舞,郝建內心裏有點酸酸的,忍不住丟了這麼一句,“我看也不咋滴,長得風騷點,不就傍了個款麼!”話音剛落,就見彭麗玲沉著一張俏臉從上層樓梯轉了下來。她沒看另外兩人,冷颼颼的目光在郝建臉上打了個轉就走了。從那天以後,郝建便成了人家的眼中釘肉裏刺,橫豎都不是個好人。沒辦法,誰叫自己說錯了話呢,隻能認了。眼下欺侮到家了,橫下心來,郝建決定要爺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