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此時,從現身伊始就保持著如光般的純淨與安然,悄無聲息的美麗女子,望著這樣的一幕,微微皺起了眉頭。
『我的學生……你終於還是走上了這條道路。』
如同是光照耀在黑暗之上,這聲音是這般地治愈人心,隻可惜,當烏莎以這樣溫和的聲音,如同當初一般地稱呼阿爾薩斯的同時,這名如今早已墮落成為死亡騎士的王子,卻發出了憤怒的咆哮。
『這和你無關!烏莎!』
他抬起手,掀起了一陣恐怖的黑暗風暴,試圖將其中的光明使者撕扯成碎片。
不過,沒有了霜之哀傷傍身的他,這般攻擊麵對著這片大陸上曾經最強大的聖騎士,卻顯得如此軟弱而徒勞無功。
在烏莎的身後,一雙最最純粹的光之羽翼輕輕拍打,無窮無盡的光輝驅散了一切邪惡和黑暗,護佑著這具完美無瑕的光之軀體。
戰裙之下修長的雙腿輕輕邁步,手中的灰燼使者再度光輝大作,僅僅是在那樣的對話過後,烏莎就再也不發一言,而是直截了當地驅使起灰燼使者中無窮無盡的光之焰,對阿爾薩斯發起了強大而不可匹敵的攻擊。
阿爾薩斯那被鎧甲包裹著的身軀在無窮無盡的光輝中痛苦地掙紮著,從內到外,仿佛有無數痛苦的靈魂一起發出驚恐的尖叫,在他的背後,象征黑暗與邪惡的氣息被蒸發,化作升騰的霧氣,而後又被光焰焚燒殆盡。
那是位於這片大陸的最頂端,強大到超越了半神的存在,可現在,就是這樣強大的阿爾薩斯,在莫名複生的光明使者烏莎與灰燼使者麵前,卻仿佛毫無還手之力一般。
“呼……唔……”
此時此刻,身處距戰場數十碼之外的腐蝕之痕旁,將懷中尤無所覺的冰涼嬌軀緊緊摟住的高和,用視線的餘光注視著這一切的同時,心中也同樣地驚歎不已。
事實上,就連他也沒有想到,這場看似已經注定了敗亡結局的戰鬥,居然會發生這樣驚人的變故。
就在此前,就在他手持灰燼使者,與霜之哀傷碰撞的那一刻,他分明感覺到,從兩劍交彙之處,一股讓他萬分熟悉的氣息,悄無聲息地透過霜之哀傷的劍鋒,沁入墮落的灰燼使者,而後又流入了他的軀體。
那股熟悉的氣息,與他曾在悔恨嶺所接受到的祝福如初同源,更讓高和難以置信的是,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他行囊之中的萌化武器“命運之劍”裏,原本應該安穩沉睡著的器靈小蘿莉烏莎,也就在這時突然出現,並且在他已經無法抵抗霜之哀傷力量的情況之下,從容而溫柔地接過了他手中的灰燼使者。
接下來所發生的這一切,被冰封的高和幾乎是清晰地“看到”了全過程,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會在霜歎試圖汲取他靈魂的同時,反過來試圖限製霜歎的回歸,為的,就是創造這樣一個重創甚至擊殺阿爾薩斯的良機!
“……光明使者烏莎麼……果然……”
一直以來都對小烏莎的身份有著若隱若現猜測的他,也終於算是在如今得到了一個確鑿的結論。
事實上,當初在悔恨嶺,他就曾經一度產生過這樣的推斷,不過因為“聖光”本身在此後就音訊全無,這也讓他無法證明自己的推測。
『誒嘿嘿……被發現了呢……』
在高和的意識裏,聖光的聲音聽上去倒是一丁點異樣的情緒也沒有。
『當初人家就隻是試著種了聖光之種而已,沒想到居然真的成功了呢……』
“廢話少說……等解決了這邊我再收拾你……”
『哎?等等……從剛剛開始明明是人家護住了你的靈魂和意誌,這時候應該感謝人家然後高呼聖光在上的口號才對……』
“少來!鬼才知道你這家夥到底打著什麼主意……”
就在高和毫不客氣地口頭打擊著聖光的同時,在他懷中,雙眸微微閉合的霜歎卻突兀地睜開了眸子。
“……”
她似乎終於是意識到了什麼,嘴唇微微開合,試圖抽離被以某種方式“侵攻”而無法脫離的唇舌,一雙被壓在高和胸膛前的小手,也總算是開始主動地推拒起他的懷抱。
『嗯……你是說“雖然感覺很奇怪但是不想被反過來吸掉靈魂所以等下次再說”……原來如此……』
在克爾蘇加德喋喋不休的解說聲中,高和的身體一僵,雙手不由自主地已經放開了對少女纖細腰肢和渾圓翹臀的糾纏。
與此同時,兩人從最初一直糾纏至今的嘴唇分開,發出了一聲清脆的“啵”聲響。
就在高和心中微微有些悵然若失的同時,清冷的少女身姿悄然自他眼前而逝,再度出現之時,剛好是重新化身為魔劍,擋在了手持灰燼使者,對阿爾薩斯發起攻擊的烏莎麵前。
“鏘!”
光明與黑暗的交錯,所迸發出的,是又一輪恐怖的衝擊。
哢嚓!
恐怖的衝擊波,將束縛著高和軀體的黑冰徹底粉碎,連帶著他的身體也再度飛出一段距離。
在他的身邊,克爾蘇加德的命匣無力地翻滾了幾下後,終於是安安靜靜地躺在地上——看樣子,這家夥這一次大概是連發出聲音的力氣也沒有了。
霜歎的突然介入,讓狼狽不堪的阿爾薩斯總算是得到了喘息的機會,重新手持霜之哀傷的他,幾乎是在第一時刻就對烏莎發起了強硬的反攻!
“……”
麵對傳奇魔劍霜之哀傷,光明使者烏莎卻沒有絲毫畏懼,皎潔的軀體再度動彈,所表現出的,卻是從前那個溫婉的她絕不會顯露,如戰神般一往無前的氣勢!
霜之哀傷與灰燼使者,這分別代表著光明與黑暗極致的兩把武器數度交錯,可與其所表現出的力量不同的是,同為持有者,阿爾薩斯已經破損的軀體中再度有黑色霧氣逸散,而烏莎那邊,身周的光輝卻明顯更加璀璨。
毫無疑問,最初的那一劍雖然未能對阿爾薩斯造成致命的傷害,可是卻也切切實實地傷害到了他的力量根本,這令他失去了與眼前光明使者正麵對抗的能力。
而他本人,顯然也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
『……哼,烏莎……你活著的時候也不能阻止我,現在……更不可能!』
在最後一次劍刃交鋒之後,阿爾薩斯飛速退卻,拉開了與烏莎之間的距離。
他拋出了手中的霜之哀傷,再度化身成為那清冷的少女霜歎。
寒冬般的凜風再度吹拂過整片戰場,在風中,黑暗能量悄無聲息地彙聚。
『起來!重新為我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