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叔,小嬌這個事我是無能為力了”小老虎的娘親聽了陳老丈的來意後,眉頭緊鎖沉思了半晌,最終還是長長的歎了口氣,怎麼就攤上這麼個事呢;
陳老丈明顯的衰老了不少,身子佝僂著,雖然心裏明白找虎娘也不一定能有什麼主意,可是聽說沒辦法之後還是忍不住失落;
那是王家啊,是有著京裏王尚書做伯父的王家啊,縣太爺都不敢得罪的王家,又怎麼能指望一個小小虎娘呢,知道是一回事,不去做又是另外一回事,那是親孫子啊,老人家的心在狠那也是肉做的,王家的那個王橫,是王老夫人的獨子,從小就被嬌寵壞了,真是不學無術,吃喝嫖賭樣樣精通,而且極其好色,在街上就敢拽人家男兒,毀人名節,蒲鬆縣有多少被她霍霍的良家男兒,哪家不是敢怒不敢言,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見過小嬌;想到這他心裏不知是埋怨還是什麼的,怎麼就被王橫瞧見了呢;
想想他那個溫文如玉,花樣榮華嬌滴滴的孫子,老人家的心裏就像在割肉滴血啊,若是真進了王家,不說王橫那個混蛋怎麼樣,就是她那個正夫的手段,治理王橫的小侍那是在蒲鬆縣出了名的;又起是單純的小嬌能鬥得過的,他的孫子可怎麼辦哪,我苦命的小嬌啊;
不知道是怎麼回家的,推開門眼看著孩子他爹眼裏期望卻因為自己神情低落,又變成濃濃的失望,順著女婿低沉的眼神,目光停留在背對著他們而坐孫子上,那坐姿好像還是他出去找虎娘的時候的樣子,陳老丈覺得嘴裏苦苦的味道在不斷的循環著;
陳嬌這一日去了姚大夫家,並不知道家裏發生的事;
陳家三個男人一夜未眠;
天色接近黎明;借著月亮發出的淡淡冷光,陳家的木柵欄門吱呀呀的推開了;
陳老丈住著拐杖送陳嬌夫子出門,他依依不舍的看著陳嬌,從口袋裏掏出十幾個大錢,放到陳嬌的手裏,眼圈紅紅的,牙齒漏風囑咐著陳嬌:“小嬌啊,到了二表舅那要好好聽話,你一向是個懂事的孩子,也不讓人操心,有些事你也知道的,到了那多做些事,別讓你舅媽挑出錯來,讓你二表舅為難;要是想吃什麼,就自己去買點,咱們家條件一直都不好,你小時候也沒少跟著遭罪,眼看著這兩年有了起色,想給你找個婆家,偏偏出了這麼檔子事”
陳老丈眼見著陳嬌的眼淚又下來了,忙用自己的袖子給擦了擦,自己的聲音也是止不住的顫抖:“小嬌啊,別哭了,小臉都哭煽了,跟著你爹去你表舅那躲上一陣,等這個事過了,風頭淡了,你在回來,到時候你自己挑個媳婦,想嫁給誰就嫁給誰,爺爺再也不擋著你了;乖啊,在哪好好聽話,要是不行就讓你二舅在那邊給你找個相當的,也別管窮不窮,對你好就行,你妹子這邊的出陪嫁,爺爺不會讓給少了的;等你妹子有了出息,爺爺就去看你……”
陳嬌一把抱住陳老丈,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濕嗒嗒的滾熱的眼淚順著臉蛋就打濕了陳老丈的衣襟,陳老丈的話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陳氏眼睛漲得酸疼,眼裏又充滿了霧氣,他抬頭望著天,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勉強不讓眼淚再次留下,他們心裏都該清楚,那王家是什麼人,要躲過去起碼得幾年才能,陳嬌還怎麼等,在等就是老小子了,等不起啊;陳老丈也等不起,他已經七十來歲的人了,這身子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誰知道什麼時候就倒下了,還有陳安,她的那個成績,誰能對她報什麼太大的希望,指著金榜題名不知什麼年月,他們也許這一別,就是最後的離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