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病床上,白琉璃的眼睛仍舊閉得緊緊的,時不時還發出一些痛苦的低嚀聲。瞿西哲坐在床的邊沿,隻能抓著它的手臂不讓它們亂動而弄傷了那剛剛包紮好的傷口。
心口像是被人用一把斧子砍了一樣,疼痛難耐。瞿西哲咬著牙,看著虛弱的琉璃,痛恨自己這幾天對她的置之不理。如果他還是像之前那樣霸道地禁錮著她,強迫著她和他一起上公司的話,如果他一直都守在她的身邊的話,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可是為什麼自己會突然間變得這麼軟弱,為什麼會有種想要放她走的念頭呢?
瞿西哲輕輕地撫了撫她眼前淩亂的劉海,癡迷卻又哀傷地看著她那蒼白的臉色,如果當時自己遲了一步會是什麼樣的後果呢?他連忙甩去這個想法,怕自己真的無法承受她的離去。
“啊!”床上的人兒微弱地發出一聲痛苦的叫聲,而後慢慢地睜開眼睛,茫然地望著雪白的天花板。
“醒了。”瞿西哲的一臉俊容在一夜之間成了一臉愁容,默默地看著她,守著她,等著她的蘇醒。
“這裏是?”白琉璃迷迷糊糊地說著,用盡一絲絲微弱的氣息回想著發生的一切,“不要過來。”琉璃突然想到一個高大的男人正往自己這邊走來,還撕破了自己的衣服。
“琉璃,看清楚,這裏是醫院。”瞿西哲抱著她的身子,小心翼翼地避開她那用白布纏得緊緊的手指。
“醫院?”在瞿西哲溫暖的懷抱中,琉璃慢慢清醒過來,望了望四周雪白的牆壁,感覺到手指有一種灼燒的痛楚。“手指。”琉璃的身子向後傾了一傾,看著包得像木乃伊一樣的十根手指,一股錐心之痛侵蝕著她。十指連心,每一根的疼痛都像是在她的心口刺了一針一樣。
“琉璃。”瞿西哲拭了拭她臉頰上的淚水,輕聲地呼喚道。第一次他會這麼害怕一個女人的眼淚,也是第一次他的心會因為她的眼淚而疼痛不已。
“我的手指廢了嗎?”白琉璃帶著絕望的恐懼問道。如果真的是那樣,那她該怎麼辦,難道就這樣放棄了她的服裝設計嗎?
“琉璃,你冷靜一點。”瞿西哲雙手捧著她那瘦小的臉頰,低語道。
“沒關係的,對吧。”琉璃突然躲開他的碰觸,往後挪了挪,眼色慌張地四處張望,“海倫失明也可以寫出那麼棒的作品,就算這些手指都廢掉了,我也一樣可以實現我的夢想對吧?”琉璃自欺欺人的喊道,身體蜷縮在一起,像是一隻獨自舔著傷口的刺蝟一樣。
“琉璃,你的手指沒有廢掉。”瞿西哲靠近她,把她抱在自己的大腿上,那磁性的聲音柔和地說道,“隻要好好的休養一段時間就會好起來的。”
“真的?”琉璃不可置信地望著他,自己的手指明明已經破爛不堪,怎麼可能會沒有事呢?一定是瞿西哲在騙自己。“不可能的,你不要騙我的,它們廢了。”琉璃在他的懷抱裏掙紮著。
“真的,還沒有傷及筋骨,所以它們還是好好的在你手上,隻是你可能要放它們一段長假,讓他們好好休息一下了。”瞿西哲臉貼著她那冰冷的臉蛋,哄著她低語。
“它們真的沒事?”琉璃興奮地轉過頭,臉頰卻在無意中碰到他的唇,臉上一陣滾燙迅速地把頭轉了過來,心裏卻有著某種落寂。
“恩。”忍著某種燥熱的衝動,瞿西哲緊緊地摟著她,身體內卻有某種東西在折磨著他,好像非得把他燒死不可。
“我想休息一下。”琉璃低著頭,尷尬地說道。
“恩。”瞿西哲把她橫抱在床上,把被子挪了一挪,而後把那兩雙受傷的手輕輕地放在被子上麵,用一塊輕柔得讓人毫無知覺的棉花蓋在上麵,防止它們因為夜晚的冷風而冰冷。
琉璃閉著眼睛,已經睡了整整一天一夜了,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睡著。她輕輕地吸了一口氣,身邊那個高大的身影所散發出來的味道讓她有點迷戀起來,可是又讓她有點窒息。為什麼呢?她問了問自己,或許是受傷的緣故吧,自己才會有這樣的錯覺。
“我想出去散步。”琉璃睜開眼睛,看見一襲白色休閑服的瞿西哲站在窗前微微歎了口氣。居然在一刹那之間,看得有點呆愣,他真的長得很帥,帥到有種不可碰觸,有種讓人不敢犯罪的俊美,要是臉上沒有那種冷冰冰的感覺,肯定會有更多的女人為得不到他而自殺的。
“可是你受傷了。”瞿西哲走到琉璃的身邊,擔憂地說道。
琉璃咽了一下口水,沒有了那種黑漆漆的衣服,一身白色的裝束快讓人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仙子,用於形容女子美得脫塵,那他呢?她真的想不出用什麼樣的字眼才可以把他這潔淨的俊容修飾出來。琉璃別過頭,不想再讓自己沉淪在他的俊容當中,結巴地說道:“我的手指受傷,又不是腳受傷,老是窩在這裏健康都會悶出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