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就這麼獨自出來並不是一個明智之舉,因為,還沒多久,我就徹徹底底把方向搞丟了。
“這邊是北?不對,南?”
大太陽下我穿著鬥篷被人流攪得暈頭轉向,前麵問過一個路人,他說藍色波濤是市中心一家專門為旅人提供休息的酒廊。
“好歹得告訴我是哪邊,就跟我說往東走……我哪知道東邊是哪邊。”
我扯了扯鬥篷稍微扇了點風,卻不敢摘下鬥篷,以格蕾蒂斯的知名度我怕被人發現後亂棍打死。大清早,肯特道路上的人很多,大家看上去差不多是往一個方向去,我忽然猜到他們是不是去趕早市?那麼,隻要跟著人流走就能到市中心。
我跟著人流走了一段路,果然越來越熱鬧,再走一段就能看到拉姆斯登堡。肯特的市中心很大,人又多,我夾在中間就像是大海裏的一葉小舟,隨波逐流,就這種情況下還要注意路兩邊的小店的招牌有沒有所謂的“藍色波濤”。
“到底在哪裏!”我都已經快被悶死了,可怎麼還沒看到哪塊木板上刻著那四個字。
基本上快要把整條中心街逛完了,可就是沒找到,不過,我倒是看到了另外一樣東西。
格蕾蒂斯的雕像就立在一個圓形廣場正中央。
金色的雕像閃閃發光,格蕾蒂斯長及腰間的卷發如海上的波浪般隨風舞動,她寧靜地站著,手裏捧著一本書,低垂著頭,嘴角帶著淺淺的笑容。
明明是和我有著一樣的臉,可這尊雕像卻是如此高貴典雅,讓人忍不住仰慕。
也許這就是真正的格蕾蒂斯,有著不可磨滅的尊貴氣質,以及無與倫比的王後風範。
我不禁退後了兩步,想把這座雕像看個全,不料就這麼撞到了身後的人。
我連忙轉過身,四個高大的身影立刻擋在眼前,就連陽光都被一並擋住。原來我不是唯一一個犯傻的人,還有人跟我一樣大太陽下披鬥篷。
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冰寒感瞬間從頭籠罩到腳,我不由自主地抓緊了鬥篷,緩了緩神,低下頭彎下腰對麵前的人說;“抱歉,剛才沒有注意到後麵有人。”
麵前的人紋絲不動,我頭也不敢抬繞過他們,每走一步都覺得心髒的某個部位在發抖,不知道為什麼,很自然的就有這樣的感覺。
“怎麼了,被踩到了嗎?”背後的一個人問了句,“到底怎麼了?”
我不禁加快了腳步,可還沒跨出三步肩膀上就被一隻手抓住。那透過布料傳遞到皮膚上的冰寒感嚇得我當場就不敢再動一步。
道歉的話幾乎是脫口而出:“對不起,我剛才是不小心的……”
肩上的重量忽然消失,緊接著那人輕聲說了一句:“不是……走吧。”
感覺到後麵的人慢慢走遠,甚至還能聽到有人一直在問:“剛才怎麼了?”,然後聲音越來越輕,我這才放鬆下來,剛一鬆懈下來就發覺肩膀都因為剛才太過緊繃而發酸。慢慢回過頭去,那四個身影已經走遠,正朝一家小店走去,店門口有一塊門牌,漆成藍色海浪的樣子……
“找到了!”
真要命,難怪我找來找去找不到,原來拿畫當標牌。
藍色波濤,我站在店門口,這是一家不算小的店,稍稍往裏麵望去一眼就發覺真是各色的人都有,不同膚色,不同發色,粗魯的,紳士的。店門口掛了塊牌子,大意是獲得費爾蒙準許進出資格證的旅人可以在這裏免費休息,並且購買到補充物資的貨品。
我挑了一個小角落坐下,慢慢觀察起這裏來往的人,看了一會我就開始發愁,這麼多人裏,我怎麼找到那個神秘人呢。
“請問各位要點寫什麼?”
“朗姆酒,加冰。”
“好的,還需要點些吃的嗎?”
“不用了。”
聽著有些耳熟,我悄悄轉過頭,還沒看清楚就飛快轉回來,把頭頂的帽子包得更加嚴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