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敏感關鍵的時刻,隻要有一點風吹草動就可能改變所有的局勢,更何況是亞瑟王的出現。
他為什麼會出現,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他出現了為什麼還帶著一眾黑騎士,之前發給他的密函他一直沒有回應,那麼現在他的態度是如何,究竟是站在佩裏奧那邊,還是站在費爾蒙這邊,亦或者,他隻是第三方中立。現在唯有慶幸在他國隻有本國的人能夠使用瞬間移動,其他人的這個能力會被封印,因此佩裏奧和洛特就算聯手也不會那麼快攻入費爾蒙的中心地帶。
當艾倫和格蕾蒂斯趕到前線的時候,正好看到這樣一副場景。
費爾蒙的邊境已經被佩裏奧的鐵蹄踐踏成荒蕪,腳下的焦土還散發著剛才戰鬥廝殺的氣味。從山上往下看去,河的對岸一片墨綠的張狂,為首的正是一臉殺氣的恰克王子,他左手邊的空地上正是被他們俘虜的費爾蒙騎士,看上去情況都不太好,一個個傷勢嚴重。
而河的另一麵,深沉鬼魅的黑色延伸出無限的恐怖,從地上到天上,仿佛遮蓋了半邊天,就連太陽都被隱沒。在這深不見底的黑色中,唯有一個人姿態優雅地坐在位子上,一襲黑夜的勁裝,左腿隨意搭在右腿上,戴著黑色手套的手虛脫著下巴,白得幾近透明的臉上神色依然高貴又傲慢,那份俊美也是一如既往。亞瑟的眼裏似乎什麼都沒有,淡淡地望向前方。
格蕾蒂斯突然覺得眼睛有點疼,緊接著,心髒也開始疼。
亞瑟的左右兩邊站著皮和巴倫,還有正用仇恨的雙眼盯著她的卡羅爾。
而米切爾率領的先鋒部隊正在距離洛特陣營不到一百米的地方,米切爾坐在馬上手握天神,雖然白色的衣服上沾滿了血跡,卻絲毫沒有退卻。
三方恰好形成一個三角形陣型,剛經過一場大戰,現在都劍拔弩張地僵持著。
格蕾蒂斯隨著艾倫帶領身後的聖騎士瞬間移動到他身邊,麵朝洛特,不管怎樣,最後的爭取還是要做的。
“亞瑟陛下,事到如今,我們就開門見山地說,陛下現在作何打算。”艾倫下馬上前不卑不亢地問。
亞瑟眉毛都沒抬一下,甚至懶得開口。巴倫會意,上前兩步回道:“陛下的意思是需要看哪一方更有誠意。”
隔岸恰克王子站到岸邊向亞瑟行了一個禮,說:“陛下,你我兩國即將聯姻,費爾蒙欺之於我,陛下不會袖手旁觀吧?”
亞瑟仍然沒有說話,巴倫再次代為發言:“恰克王子所言極是,那麼,艾倫王子,費爾蒙有何表示?”
艾倫手握成拳,卻是一時間想不出計策。
格蕾蒂斯走上前,站在三方中間,她摘下帽子,蒼白的臉異常憔悴,嘴唇已無一絲血色。
卡羅爾不禁譏誚道:“幾日不見,怎麼格蕾蒂斯公主變得如此糟糕?”
格蕾蒂斯並沒有理會他的冷言諷刺,而是看著亞瑟的側臉,話卻是說給恰克王子聽的:“恰克王子,你機關算盡還是算漏了。若是按照你的原計劃,應當是裏應外合夾擊費爾蒙,加上洛特加盟,勝利便是囊中之物。隻可惜,米切爾隻是一個幌子,史蒂芬公爵已被囚禁,現在,你必須爭取到亞瑟王的支持,不然,你和我們的戰爭,隻有失敗。”
恰克笑得有些狠:“是我小看了格蕾蒂斯公主。隻不過,費爾蒙的命數就在今天要斷了。”
“你如此自信能夠得到亞瑟王的支持?”
恰克用微笑代表回答。
格蕾蒂斯微微側過臉,蒼白的嘴唇露出一抹別具深意的笑容:“看來你確實不怎麼把我放在眼裏,你可知輕敵是戰場上最大的忌諱。你以為費爾蒙沒有籌碼嗎?”
“我倒想看看格蕾蒂斯公主這麼自信,究竟能拿出什麼籌碼。”卡羅爾不冷不熱地說。
格蕾蒂斯朝亞瑟走去,卡羅爾、巴倫、皮同時出劍擋在亞瑟前麵。
格蕾蒂斯停住腳步,不慌不忙地提高音量,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聽清:“我能夠讓洛特重回地麵,而且是現在。”
格蕾蒂斯話音剛落,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亞瑟原本正把玩夜魔上的寶石,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修長的手指也倏然頓住。
卡羅爾是最先從震驚裏恢複過來的人,他厭惡地斥道:“你以為我們還會信你嗎?格蕾蒂斯,你一而再,再而三想要置陛下於死地,今次,不管你說什麼,我們都不會聽。”
皮緊跟一句:“跟她這種女人沒話可說。費爾蒙,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期。”
艾倫發覺自己的背上已經覆了一層薄汗,果然,在這生死存亡的關頭,他也會感到害怕。然而,格蕾蒂斯好像絲毫沒有恐懼感,仍然平靜地直視前方。
“我要聽陛下的回答。”格蕾蒂斯直接無視卡羅爾和皮所說的話。
焦點再次彙聚在亞瑟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