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絮走進房間裏麵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林宴錦蹲在地上挖洞,而蕭樂蹲在一旁看著的場景。
沉默了片刻,容絮皺眉問道:“你們在做什麼?”
“噓。”乍一聽見容絮的聲音,林宴錦認真的抬眼看去,對著容絮招手道:“別說話,我在挖地道,等我挖好,我們便可以從這裏逃出去了。”
容絮的臉色狠狠地變了變,但奇怪的是,聽到林宴錦的話以後,容絮並沒有立刻訓斥林宴錦一頓,而是聽話的在林宴錦和蕭樂的身旁蹲了下來,臉色微妙的看著林宴錦麵前的洞:“你究竟在玩什麼花樣?”
容絮毫無顧忌的開口,引得林宴錦臉上一陣緊張,他立刻扔下了手裏的鏟子,用滿是汙泥的雙手捂住了容絮的嘴。
容絮被林宴錦用髒手捂住嘴巴,雙眉立刻一豎,似是想要開口罵人,卻隻能發出無意義的一串叫聲。林宴錦聽著他的聲音,連忙道:“你忍一忍,我們很快就能逃出去了。”
容絮怔了怔,似乎沒有理解他的意思,不過卻很快沉默了下來。
見容絮不再說話,林宴錦又認真地確認道:“我放開你,但是你不要大聲說話,好不好?”
容絮冷著臉點了點頭。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聽話。”林宴錦彎了彎眉眼,滿意的將手給放了下來。
然而容絮自然不會真的那麼聽話,就在林宴錦放下捂著他雙唇的雙手之後,容絮臉色一變便是一聲暴喝:“你以為你在玩泥巴麼!一大早就蹲在這裏挖地洞成何體統!容錦你給我起來!”
林宴錦被容絮這一聲咆哮給嚇了一跳,正打算再一次去捂住容絮的嘴巴,容絮卻早有了防備,後退兩步避開了林宴錦的一雙泥掌。林宴錦夠不著容絮,也不肯起身,便蹲在地上有些驚慌的喚了一聲容絮的名字,接著又對一旁的蕭樂道:“阿樂,別讓他再大聲說話了,一會兒將爹給引過來,我們便都走不了了!”
蕭樂皺了皺眉,低語道:“爹?”照容絮所說,林宴錦的爹便是容善,乃是這天下傳得出神了的人物,為何林宴錦會說出“一會兒將爹給引過來,我們便都走不了了!”這樣的話?
察覺到其中的不對勁之後,蕭樂連忙安撫了林宴錦幾句,然後起身對容絮道:“容……容公子,可否容我問幾句?”
容絮眉峰微挑,很快點了頭。
蕭樂理了一下思緒,地上蹲著還在刨土的林宴錦又催了蕭樂幾句,讓她快阻止容絮繼續說話,蕭樂也不去理會,隻對容絮道:“宴錦他會變成如今的樣子,定然是從前受過什麼刺激……我想對他更了解一些,所以可否請容公子告訴我一些宴錦小時候的事?”
“告訴你也無妨,但你必須治好他。”容絮也不管蕭樂究竟答不答應這個條件,看了林宴錦一眼才沉聲道:“你要問什麼?”
“宴錦他分明是容家的長子,為何這天下卻隻知道容家有一個容絮,而不知道還有一個容錦?還有……他從前究竟是為何會離開容家?”蕭樂將心中最想要知道答案的兩個問題給問了出來。
容絮低垂的雙手微微拳握,聲音卻是異常冰冷的道:“他是娘早產生下的,自小便體弱,普通的小傷小病對他來說都能夠致命。那時候容家在風口浪尖之上,許多人都想要打容家人的主意,為了保護他,爹便將他的存在給隱瞞了下來。”
“爹將大哥關在屋中調養了許多年,總算是有了起色,本以為終於可以將他的身份公諸於天下,誰知卻有人提前知道了此事,他們派人來劫走了大哥,用大哥的姓名來威脅爹,讓他做一件足以斷送掉整個容家的事情。然而容家之中有著那麼多條人命,爹自然不能為了大哥一人而不顧眾人的死活,所以爹沒有答應那些人的要求。”
容絮聲音越來越低沉,其間壓抑著的憤怒盡數落到了蕭樂的耳中,蕭樂禁不住低頭看了一眼依舊蹲在地上的林宴錦,見他已經停下了鬧騰,正專心的挖著自己麵前的洞,那洞越來越大,竟是已經能夠容下半個身子了。
容絮低垂著眉眼,繼續道:“後麵便沒什麼好說的了,大哥失去了蹤跡,爹和娘一直在自責,發了瘋的派人找他,卻一直沒有消息。”
聽到這裏,蕭樂忍不住插嘴道:“你們可知他是被什麼人給抓走的?”
“不知道,毫無頭緒。”容絮麵無表情的搖頭。
蕭樂張了張嘴,驀然之間想到方才林宴錦口中說的那句話,還有他如今挖洞想要離開的樣子,忽地道:“宴錦方才說了一句話,說是‘一會兒將爹給引過來,我們便都走不了了’,這裏提到的‘爹’,可是容家老爺?”
容絮目光微寒,卻是搖了搖頭:“絕不可能是爹。”
“這麼說來應當是另有其人?”蕭樂心中猜測著,知道若是將林宴錦口中提到的那個“爹”的身份給找出來,應當便能夠查出當初究竟是誰將他給劫去了。
容絮自然也想明白了這些事情,他再一次到林宴錦的麵前蹲下了身子,盡量讓自己溫和地道:“容錦,告訴我……你方才說的爹……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