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樓下那位老板竟不認識你這麗城的太守。”淩子墨含笑看著陳澤渝,眼中閃動著意味不明的光芒。
“咳。”陳澤渝尷尬地咳嗽一聲,拘謹道,“臣任太守不過一年,又是第一次來這種風月場所。老板不認識臣,也不奇怪。”
“原來如此。”淩子墨點頭,“那今天正好有機會,陳大人便同朕一起欣賞欣賞這麗城的舞蹈。”
“喏。”
汵風姑娘在麗城的名氣,似乎不小。從二樓往下看去,大堂之中,人滿為患,很少有空著的位子。
又過片刻,不但大堂之中無一虛座,就連二樓的包廂,也少有幾間是空著的了。
隻是,台上跳舞的舞姬換了一批又一批,卻始終不見那位汵風姑娘露麵。
漸漸地,開始有人坐不住了。
“怎麼又上來些不認識的啊,汵風姑娘呢?”
“對啊,我們是來看汵風姑娘跳舞的,老板娘,你弄些不知名的舞姬來是怎麼個意思?”
“快叫汵風姑娘出來。”
嘈雜的聲音自大堂傳來,聽得淩子墨不悅地蹙起眉頭。
正當安德順準備出去找老板娘安撫場麵,所有的燭光竟在同一時刻熄滅,室內突然暗了下來。
“主子小心。”安德順幾乎是須臾之間便站在了淩子墨身後。陳澤渝也下意識地轟然起身,同侍衛一起,緊張地看著周圍。
唯獨淩子墨,絲毫不為之所動,靠在椅背上淡淡道,“慌什麼。”
他話音剛落,便有一陣空靈的琴聲響起,然後漸漸有箜篌、編鍾等樂器加入合奏。
原來是表演開始了…安德順心中緩緩舒了一口氣,後退半步,重新回到淩子墨身後。陳澤渝也放下心來,無力地跌坐回座椅之上。
這不是他們大驚小怪,而是眼前這位主子,實在太過重要。
迎著月光,伴著優美的旋律,一段綢帶自上方拋出,而後便是一道妖嬈、動人的身影順著綢緞飄下,落於台上。
鋪散開來的百褶裙包裹著盈盈一握的柳腰,輕紗掩麵,青絲如瀑。蛾眉間朱砂描花,又為這遺落凡塵的仙子添上一絲妖冶魅惑。
自她落於台上的那一刻起,廳堂之內的所有喧嘩便歸於寧靜。所有人,都屏息凝視著那道綽約曼妙的身影,等待她翩翩起舞。
其舞姿,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
一舞傾城,恐怕便是如此。
“好一麗人,柔嬈嫚嫚,嫵媚纖弱。”淩子墨撫掌讚歎,麵露驚豔之色。
一舞畢,柳汵風對著眾人盈盈一拜,輕笑道,“多謝諸位百忙之中抽空來捧汵風的場,汵風在此謝過。”
說罷,她足尖輕輕點地,輕紗拂動間,她又以與出場同樣的方式離開了舞台。
燭光,再次被點亮,畫舫,又恢複了燈火通明的模樣。可台上那抹動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地無影無蹤。仿佛,剛才那位遺落凡間美麗的仙子,隻是眾人的一場黃粱美夢。
禮樂起奏,一群舞姬重新登台表演,然而剛剛經曆了那場驚豔表演的眾人,再看她們的舞,便覺索然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