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汐瀾硬著頭皮點頭,“準確地說,是隻記得一些模糊的片段。”
“比如?”陳大夫問道,“可否說一些詳細的片段?”
“我很小的時候,似乎是生活在山腳下。後來...後來似乎又搬去了其他地方,一個很漂亮的地方?但那地方具體是什麼模樣,我想不起來了。”
她所說的這些,都是無關痛癢的片段。即便是聯想再豐富的人,也不能就這些話想到什麼。
“還有沒有其他的?”陳大夫蹙眉問道。
“其他的?”汐瀾猶豫了片刻,又道,“我還記得,我記憶裏似乎一直有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可我卻記不清他的名字了,甚至,連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也忘記了。”
“很重要的人?”陳大夫追問道,“真的想不起那個人的特征了嗎?”
汐瀾緩緩搖頭,“想不起來了,再往下想,頭就開始疼了。”
陳大夫沉吟許久,才詢問道,“敢問姑娘的頭部可曾受創?若是有,可否讓在下看看傷口?”
這個問題,幾乎在汐瀾的預料之中。
“有。”汐瀾把頭微微低下,露出了頭頂偏後的位置,“就是這裏。”
陳大夫蹙眉看了半響,才道,“依老夫行醫的經驗來看,這位姑娘應該是傷到了頭部,才導致很多事情都記不起來。”
“那是不是等我的傷好了以後,就能找回從前的記憶了?”汐瀾連忙做出追問的樣子。
“這個不能肯定。”陳大夫搖頭道,“這要看你這傷口對你頭部的影響了。若是沒有傷及根本,那便有可能想起來。若是創傷過大,可能就永遠也想不起來了。”
竟然...這麼嚴重?還好,她沒有忘記。
見突然變了麵色,喬夫人還以為她是憂心自己從前的記憶。她趕忙勸慰道,“你這傷還沒好,想不想得起來是兩說的事,別太憂心了。”
飛燕聽了,也連連點頭,幫忙勸慰道,“是啊,夫人說得沒錯。指不定過幾天傷好了,你就全部都想起來了呢?”
“如果能有過去與她相識的人或事的刺激,或許能幫助她恢複記憶。”陳大夫蹙眉道,“但我聽飛燕姑娘說,這位姑娘是你們撿來的。恐怕,她隻能靠自己去想起來了。”
“唉,一切隨緣吧。”陳大夫拱了拱手,道,“既然病情都清楚了,在下也不多打擾了。告辭。”
喬夫人頜首,“麻煩陳大夫了,飛燕,去送送陳大夫。”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時間,汐瀾都呆在喬府養傷。
頭上的傷口,早已在半月前愈合了。可關於從前的事,她依然推脫記不起來。隻說,想起了自己的名字——顏汐瀾。
那日自己走時,淩子墨還受著重傷,也不知,他後來怎麼樣了。唐瑾有沒有找到他?若是找到了,他們,回來找她嗎?
她現在在荊州,離千機閣所在的揚州似乎已經很遠了。就算他們有找她的意圖,也不知,能不能找到這裏來。
汐瀾輕輕搖了搖頭,將複雜的思緒甩出。算了,一切隨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