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山下的燈火通明,洛水感覺到山上的陰冷,不禁抱住雙臂。落雁蕩的夜晚遠比這裏陰冷,自己也能扛住,現在的自己是怎麼了?“怎麼?冷了?”藍霧司嘲笑道,“這麼一點冷都受不了,你白天打我的狂到哪兒去了?”洛水垂下雙臂,恨恨道:“那你又是這麼回事?明明是苗疆人,為何要穿著中原人的衣服?按照中原的說法,現在的你我可是孤男寡女,公子要自重!”反咬一口,藍霧司的得意不複存在了,倒是洛水找到了先前的狂勁。
不甘得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換上自己唯一一件長袍,還以為這個女人會說出什麼玉樹淩風,風流倜儻之類的話,誰知竟惹來了一番嘲笑。本來基於白龍寨主夫人的事情,建立起來的一點兒敬佩,此刻,全都煙消雲散了。“我喜歡怎樣就怎樣,你管得著嗎?”頗有些孩子氣的回答,好像在跟大人頂嘴。“好好好,你想怎樣就怎樣!”洛水笑道。
苗疆的夜晚很安靜,沒有中原的夜夜笙歌,讓佳人才子留戀,也沒有西域的荒涼,總是伴著風沙的呼嘯入眠,遠在他鄉的遊子會思念家鄉。也許是很少和中原西域來往,苗疆保留下了自己的東西,最質樸的生活方式,沒有對金銀錢財的過多渴望,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過著屬於自己的生活,世世代代延續下去。
聽著蟲鳴,洛水覺得自己一行人的到來打破了這種原始的生活方式,自己不該來嗎?“你們來苗疆的目的是什麼?”藍霧司打破平靜,聞言,洛水看著他,十分鄭重的告訴他:“尋找解藥。柳妍兒被你下蠱,作為一名大夫,我必須負起責任,這不僅僅是為了病人,還為了落雁蕩和歐陽山莊的未來。一旦柳妍兒體內蠱毒發作,猝死。不知道江湖要掀起怎樣的風浪?”洛水知道,“清心丸”隻能延緩蠱毒,需要盡快找到解藥。
“沒錯!我是給那個小丫頭下了蠱。本來我也不想這麼做,可是那個小丫頭和歐陽山莊有關係,為了五年前的一劍之仇,我不能饒了他們!”藍霧司幾近瘋狂,突來的咆哮讓洛水大吃一驚,事出必有因,這件事和歐陽山莊脫不了幹係,說不定……“你說你是落雁蕩的人。”藍霧司突然問道,洛水點了點頭,這又和落雁蕩又有什麼關係,看來自己閉關修煉期間發生了不少的大事。“那你知道……知道寒月嗎?”洛水一驚,又是寒月,又是……
當年——苗疆的蠱術不是傳說,隻是真正會的人很少。苗疆七十二寨隻有巫寨,紅山寨,蟲寨繼承下來。蠱術正是苗寨的絕技之一,傳內不傳外,傳子不傳女。巫寨這一輩,隻有藍霧司的阿爹精通蠱術,藍霧司隻是學了一些而已,應付敵人是足夠的。藍霧司年少氣盛,偷偷帶著蠱蟲溜出苗疆,踏入中原。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藍霧司竟然走到了大漠的邊緣,苗疆的濕潤氣候怎麼能和大漠的幹燥相比?口幹舌燥的藍霧司昏倒在大漠裏……當他再次醒來時,這才意識到,自己被人救了。感謝上天有眼外,藍霧司見到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寒月。不似苗疆少女的爽朗,寒月更多的是文靜。隻有在有病人求診時,寒月才會露出甜甜的笑容。就是這甜甜的笑容,讓藍霧司在心中刻下了寒月的美麗。在藍霧司住在寒月醫館的一個月裏,他隻知道寒月來自落雁蕩,被師傅派出來曆練,也就是所謂的長長見識。寒月學會了藍霧司的所有蠱術,藍霧司學會了寒月的武功,包括劍法,輕功,內家功夫。臨走時,藍霧司沒有告訴寒月,隻是在一天的清晨,帶走了寒月的長劍,和一身黑袍——寒月親手為他縫製的。留下了自己的蠱蟲,除了一隻通體透紅的蠱蟲。江湖多變,給自己留下一條後路還是很重要的。也就是這隻蠱蟲,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
為了獲取回苗疆的盤纏,藍霧司設下一計,以可憐的外表欺騙來往的行人,把蠱蟲下到一個和自己一般大的少年身上,奪去了所有的錢財,回到苗疆。期待下一次和寒月的會麵,可是,等到藍霧司再見到寒月,隻是帶著鬢角的傷痕和深深的悔意回到苗疆,和歐陽山莊的不共戴天之仇也就是在那個時候結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