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的月光下,整個寨子像個孩子一樣入睡了,安安靜靜的,讓人不忍打擾。一道人影卻打破了這種安靜——有人練武。一招一式,看似稀鬆平常,實則暗藏力量。雙臂展開,一招大鵬展翅,衝上九天,傲視眾生;一招猛虎撲食,直指要害,不留餘地;旋風腿,就如秋風掃落葉。練武練得好好的,好像察覺到什麼不對勁,一道白光從那人身上射出。“叮”的一聲,白光落下,原來是一枚飛鏢。
“歐陽公子,你出手未免太狠了吧!”洛水從黑暗中走了出來,瞥了一眼飛鏢,“還是帶毒的。”歐陽晴空見來人是洛水,斂息收功。“這麼晚了洛大夫怎麼還不休息?”“你不是也沒休息嗎?”洛水反問道,“白天的事真是抱歉,洛水向您賠罪了。”說著,洛水雙手抱拳,心裏愧疚。說起白天的事,歐陽晴空也有些不滿,一直憋在心裏,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了,自己還能像個婦人斤斤計較?都是武林中人,要大氣一點兒。
“洛大夫不必如此,要不是洛大夫查出柳妍兒是中了蠱毒,不辭辛苦來到苗疆尋找解藥。一旦百天之後,柳妍兒不治身亡,我們該怎麼辦都不知道。說起來,洛大夫還是我們歐陽山莊的大恩人,我們謝還來不及,怎麼會怪罪洛大夫?”歐陽晴空笑道,“一想到明天就可以為柳妍兒治好蠱毒,我感覺心裏好受多了。”
“柳妍兒很喜歡歐陽二公子,那歐陽二公子呢?”洛水問道,“自然是很喜歡!我爹爹和柳伯都決定了,再過不久就讓他們成親,到時還要請洛大夫來喝喜酒!”歐陽晴空為自己弟弟可以娶到柳妍兒感到高興,有情人終成眷屬,這是大家都希望的,現在希望離現實很近,很近。“那歐陽公子呢?聽婆婆說過,‘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歐陽公子可是江湖女子的情郎,怎麼?沒有看上眼的?”洛水問道,按理說,當哥哥的應該比弟弟更早娶妻,怎麼弟弟倒跑到哥哥前麵去了?難道……
是呀!怎麼沒有喜歡的姑娘?歐陽晴空心裏苦笑,寒月是他一生所愛,除了寒月,歐陽晴空沒有想過其他人。可是,這僅僅是歐陽晴空的一廂情願,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寒月的未來不是他歐陽晴空說了算的,寒月不喜歡,不能勉強。就好像當年,歐陽晴空尊重寒月的決定,把喜歡埋在心底,默默望著寒月的背影,默默祝福她。
清晨,響亮的雞鳴準時叫醒了熟睡的人們,婦人們生起火,燒飯,嫋嫋炊煙飄蕩在巫寨的上空,籠罩寨子,好像夢境裏的世外桃源。青壯年們忙著收拾工具,像鋤頭,鐮刀,籮筐都是必須的,隻有辛勤勞作,才能有個好收成,養家糊口。還是無憂無慮的小孩子最快樂,不用擔心收成好不好,不用關心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瑣事,隻是從天亮玩到天黑,開開心心的就好。
歐陽晴天到底沒有哥哥的穩重,一心隻想為柳妍兒盡快治好怪病,心直口快,不等大家把早飯吃完了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給藍阿爹,自己兒子惹了禍,藍阿爹臉上肯定不好看。板著臉,放下飯碗,蹲在地上嗒吧嗒吧抽起水煙來。見到藍阿爹這個樣子,大家就知道惹禍了,放下飯碗,身為“罪魁禍首”的歐陽晴天更是懊悔,早知道就不說了,惹來麻煩。
藍霧司連忙把阿爹拉入房間,關上門,不想讓別人知道談話的內容。歐陽晴空一行人就在房門外等著,要是藍阿爹不同意救治柳妍兒,早先的努力不就白費了嗎?突然,門開了——出乎意料,藍阿爹臉上掛著笑容,沒有生氣的樣子。倒是藍霧司,帶著苦笑。“阿爹答應治病。”藍霧司宣布,眾人鬆了一口氣,隻要治病,一切都好說。“不過,阿爹有條件……”
“不就是五萬黃金嗎,有什麼大不了的?”歐陽晴天一臉不屑,五百萬都可以拿得出,五萬有算得了什麼?“關鍵是其他的條件,鳴鳳草,一丈青,刀山血,火海渣,最奇怪的還是生死淚,什麼跟什麼嘛!”歐陽晴空覺得事情很難辦,好奇怪的東西!“要是鳴鳳草和一丈青是藥材的話,其他的根本不是藥材。”洛水有些疑惑,婆婆沒有跟自己提過這些,憑婆婆的閱曆,還有什麼奇怪的藥材是婆婆沒有聽過,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