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料不到坐著也中槍,這和尚一臉凶相,一看就不像善類,那書生和他稱兄道弟,想必也不是什麼好人。陳飛暗叫倒黴,這個問題可不好回答,隻好道:“恕晚輩眼拙,修為低淺,兩位前輩身法過快,晚輩並未看清。”心想這是最好的回答了,事實上也是如此。
哪料光頭和尚怒道:“不行,小兄弟你無論如何必須說出個結果來!”一邊說一邊搖得降魔杖亂響,書生男子隻是在一旁笑而不語。
陳飛心想去你妹的,我又不是職業裁判,略一思索,道:“以晚輩拙見,兩位前輩看起來是旗鼓相當,平分秋色的,不過……”
光頭和尚一聽旗鼓相當就變了臉色,正要發難,又聽見陳飛話鋒一轉,頓時臉露喜色,急忙道:“不過怎樣?”
陳飛麵露微笑道:“不過仔細想來,大和尚前輩還是略勝那麼一籌的。”
光頭和尚立時眉開眼笑,哈哈笑道:“鐵扇,今日你我終於分出勝負了!”書生男子“唰”地打開手中折扇,笑道:“敢問小兄弟,在下如何就略遜一籌了呢?”光頭和尚也聞聲止笑,道:“對,還請小兄弟說個明白。”
陳飛道:“兩位前輩在時間上可以說是同時到達峰頂,差之毫厘,難分高下,勝負的關鍵點在於其他方麵。”陳飛停頓了一下,道:“鐵扇前輩身材修長,重量較輕;而大和尚前輩身材豐腴,重量則較大。正所謂能量守恒,兩位前輩要達到峰頂,無疑大和尚需要消耗的仙力多一些,要費力一些。而兩位幾乎同時到達山頂,所以,晚輩看來是大和尚前輩勝出了那麼一絲……”
陳飛說得有理有據,兩人聽得一愣愣,不由自主的點頭。光頭和尚道:“小兄弟所言甚是有理,我自己都沒想到!”
陳飛心說想到就怪了,道:“前輩謙虛了。”書生男子搖了搖扇子,道:“小兄弟一針見血,在下佩服。不知小兄弟大名?”
陳飛拱手道:“大名不敢當,晚輩姓陳,單名一個飛字。”
書生男子微笑點頭,道:“在下鐵扇書生。”陳飛點頭,腦海裏想起鐵扇書生的聲音:“小兄弟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陳飛心中詫異,看向鐵扇書生,隻見對方看著自己,不時瞟向一旁從未動過的骷髏老鬼。
陳飛心說遇上好人了?
但眼下並沒有發生任何情況,還是不露聲色的好,拱手回禮道:“見過前輩。”同時腦海中回應道:“多謝前輩,晚輩不需要幫忙。”
一直紋絲不動的骷髏老鬼睜開了雙目,淡淡地看了一眼鐵扇書生。
鐵扇書生心頭一震,心付:此人是誰?修為當真詭異,看似金丹後期,卻給人一種強烈的危險感。
“不知這位道友是誰,尊姓大名?”鐵扇書生拱手相問。骷髏老鬼咳嗽了一聲,沙啞地道:“我是誰?我都快忘了……咳咳……自己叫什麼了。”鐵扇書生聞言笑道:“道友真是語帶玄機,令人生思。”
骷髏老鬼哼了一生,道:“不要廢話,我最討厭書生了,你最好給我閉嘴。”這句話一口氣說完,竟然沒夾雜咳嗽聲,陳飛一陣驚奇,同時心想:老鬼果然夠暴躁,不過他怎麼就討厭書生了?
鐵扇書生一愣,他在九州大陸可以說是呼風喚雨的人物,平時各路道友都禮讓有加,修道至今,已經許久沒有被人這般訓斥。不過鐵扇書生心性豁達,並未在意,隻是看著骷髏老鬼,撚須不語。
鐵扇書生自己沒什麼,光頭和尚倒是怒了,他喝道:“哪裏來的半死不活的家夥,你是不是活膩了?”
骷髏老鬼瞄了和尚一眼,道:“我,咳咳……確實活膩了……”和尚怒眼圓睜,當地一震降魔杖:“灑家這就送你上路!”
鐵扇書生聽見和尚那句“半死不活”身軀微不可查地一震,見兩人就要開打,急忙拉住和尚,笑道:“我這位朋友脾氣比較爆,望道友見諒。”
骷髏老鬼哼了一聲,閉上眼睛,不再理睬。和尚氣得夠嗆,問道:“怕他做甚?”鐵扇書生在神識中道:“此人身份不明,修為古怪,咱們還是不要惹不必要的麻煩。”兩人平時雖然鬥嘴,但關鍵時刻向來是鐵扇書生出謀劃策,和尚聞言也不再多說什麼,右手一頓,降魔杖如刀切豆腐般插入堅硬的岩石,隨即盤膝而坐,閉目養神。鐵扇書生向陳飛一笑,也盤膝在地,抬頭望向峰頂,思考著什麼。
眾人一時無話,大約半柱香後,一個身穿藍衣的男子緩步走上了峰頂。此人身材高大,年紀約在四十許間,麵目粗獷,站在那裏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猶如坐大山。不知為何,陳飛見到此人有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可哪裏熟悉,又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