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賣糧難(2)(1 / 2)

鄉派出所就紮在鄉政府大院的一個小挎院裏,幾個民警將兩個人押到了所裏,兩個人坐在穿著公安製服的民警麵前都有點蔫,以鄉派出所所長為主對他們進行了審詢,隨著法製化的不斷提高以及人性化的逐步完善,現在把這種非正規化的調查取證叫詢問。在詢問期間史玉林一直坐在一邊旁聽。

派出所長人稱“黑老張”,他虎著一張臉問驗糧員:“你叫啥名,今年多大了,啥時參加工作?”

驗糧員看著他的臉,嚇得聲音都有點變了,他顫著聲音說:“我叫崔巍,18歲,今年剛參加工作。”回答後他六神無主地要求要給他爸爸打一個電話。

“黑老張”說:“你以為這是在你家裏啊。”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崔巍:“你看你啥樣,花襯衣、喇叭褲,長頭發、箍亂毛(卷發),男不男,女不女,象**一樣,你父母也不管管你,要是我的孩子,我一天打你三頓。”

聽著“黑老張”的話,史玉林想笑可沒敢笑出來。

派出所長繼續審問崔巍:“你把當時的經過說說,要老實交代,不然我從重處理你。”

崔巍就老老實實將當時發生的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崔巍說他收的被定為一級的粒扁色灰、麥芒雜質很多的麥子,是他老姨家的,被他放在一邊,是想收點好的兌換一下。他指指他身邊的農民說:“他的麥好,俺把他的定為二級正好頂上俺老姨家的。”

“你這不是狐仙給主家撈東西,裕一家,害一家嗎?就根據你交代的事實,定你個依職謀私一點也不過。”

接下來“黑老張”又審訊了那位年輕農民,但對這位農民他的態度就相對地緩和了許多:“你叫啥名,今年多大了,哪個村的?”

“俺叫孬蛋,官名楊得喜,今年二十三了,俺是山上楊樹坪的。”

“你也說說事情經過。”

楊得喜就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說了一遍。他說:“俺山上十年九旱,好不容易盼個風調雨順的好年成,俺家總共十幾畝地,加上自己開的荒地,都種了麥子,全都豐收了,為了賣個好價錢,俺一家老小九口人,起早貪黑地在麥場上曬、簸、挑、摋,整整忙碌了大半個月。臨出門俺娘還交代俺,咱一家人忙碌半年不容易,你見了人家收糧的人,說話不敢直裏耙叉,要瓤和一點多說點耐聽的,不敢給人家嗆茬,可我一急把俺娘的話全忘了。”楊得喜說完後表情很沮喪。

聽了楊得喜的話,崔巍露出了愧疚之色,他偶抽著臉低下了頭。

看崔巍這樣,“黑老張”的語氣也徹底地平和了下來,甚至有點苦口婆心,這使史玉林看到了“黑老張”的另一麵,他說:“崔巍做的事雖然不對,但你也有不對的地方,他不對你可以向鄉裏反映,不應該隨便動手。”

“是他先動的手。”

“俺知道,第二次,就是當著鄉長的麵,是你先動的手,你知錯嗎?”

“俺知道錯了,以後俺再也不打架了。”

“黑老張”問崔巍:“你呢?”

“俺也知道錯了,以後一定不再犯了。”

“黑老張”滿意地點點頭:“你們說怎樣處理這件事?”

楊得喜說:“俺娘說得讓人處且讓人,幹公家事也不容易,他又沒吃誰喝誰,他為的是他老姨,俺認為情有可原。俺不想讓追究誰,就想讓把驗錯的糧食糾正過來。”

崔巍抬起頭看了看楊得喜,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黑老張”問崔巍:“你呢?”

崔巍小聲地說:“不論怎樣處理都行。”

“好。事情都弄清楚了。”他轉身問史玉林:“你還有啥要問的嗎?”

“沒有。”

審訊到此結束,這期間一直有一名工作人員在做著記錄,所長讓崔巍和楊得喜分別在記錄上簽了字、按了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