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鼎大殿之上,凰華立於首位,天華弟子垂首聽訓。夏無央闔上雙目,對君遲陌的發落充耳不聞。
“天華無果山內門弟子夏無央,包庇魔宗宗主玄流,致使無果山第n代山主雲雪霽不幸身亡,罪為魔君之女,尊我天華道祖教會,現放逐十三黃泉鏡,死生不論,不再為我天華弟子。”
慕容卿立於無代山首位,聽完訓誡率先衝出隊伍,“央央天華大派竟然容不得一屆女流?太師叔祖當真心胸開闊。”
另一邊,君憐也上前一步,“師兄此話何來?我天華貴為仙家第一門派,如何能包庇魔宗之人?何況雲師叔因她而死,其罪當誅。若非太師叔祖仁慈,恐怕魔宗邪祟早已身首異處。”
凰華對二人激辯視若無睹,隻淡淡的盯著夏無央,“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睜開眼,夏無央靜靜環視天華眾弟子,最終來到一夜蒼老的外祖父外祖母麵前,委身下跪,磕了三個響頭。起身,又盯住葉心憐。
“我會活著回來的,我夏無央歸來之日,必定是你葉氏身死之時!”
葉心憐被這蛇信般的目光嚇的一個哆嗦,轉而又覺得自己小題大做,迎上小無央目光,輕蔑一笑。
見夏無央對母親無禮,君憐借機發難,一個健步上前,召出冰劍,“魔宗邪祟,竟敢對母親無禮,我君憐這就為天華除害!”
說時遲那時快,慕容卿在夏無央出手抵擋之際,以萬千雷幕抵擋,化解君憐冰刃的攻擊。夏無央趁此時機,禦古梅劍氣,漫天火光流火般墜落於君憐周身。水火交融,雷光彌漫,整個鳴鼎大殿的白玉階上變成一片焦土。
對峙二人各退一步,君憐不幸被雷幕劈中,生生吐出一口血來,“慕容卿,你是想叛出天華嗎?!”
“天華央央大派,容不得弱質女流,我慕容卿喜歡之人,既然護她不住,便於她同生共死!十三黃泉鏡,央兒,我陪你走!”
慕容卿不顧他人神色,甚至連祖父的嚶嚶叮囑也拋落耳旁。牽起無央冰涼白皙的雙手,與她並肩而立在眾目睽睽之中。
“還請太師叔祖成全。”
凰華自始至終不發一語,投放在夏無央身上的目光終於吝嗇的分出一縷來掃向她身邊的慕容卿。
“命執事堂之人開藏書閣第七層。”說完,率先向藏金閣方向飄然而去。
許蜉蝣看著攜手玉立的二人,相似的容顏,有一瞬間還以為自己看到了明歌同慕容九並肩同行,驚出一身冷汗。
一路上安靜地過分的夏無央忽而望住二人牽在一起的雙手,“娘親說,若有一人不介意我的身份,便讓我嫁了他。可若是真有這麼好的人,我大抵是舍不得他為我涉險的,所以……”掙脫開慕容卿的桎梏,夏無央抬眼,露出明媚笑靨,“你隻要等我回來便好。”
被這明眸善睞晃花眼的慕容卿呆呆立在原地,基爾又開到那雙掙脫開自己的雙手。等她回來?可若是經此一別,有去無回了呢?
隻是這般愣神的功夫,他就被落了老遠,拔腿追去,卻在藏書閣門口被攔了下來。
此刻藏書閣七層內,隻於凰華與夏無央二人,她便那樣靜靜的打量著對方精致的眉眼,當年上古秘境,凰華出境之時身受重傷,一度不治,“望斷崖下的上古濁氣乃玄流本體,為何會出現在天華派中。當年你救下師叔許蜉蝣之前被見渾身是血是為何?”
“你還欠我一個解釋。”
當年上古秘境中,凰華擊殺凶獸混沌,實力尚存,而在闖地底魔宮時不幸被玄流持血魂所傷,二人在地宮纏鬥,玄流不敵,棄血魂而逃,他不顧重傷的身體,追出夜哭山。
“上古魔君血統傳承之力,即使是本座也無法視若無睹,追到玄流之時,我已無氣力將他殺死,隻得打回原形封於望斷崖底。陣靈隔絕天地靈氣,延緩他修煉的時間。”
“事後折隱被血魂選中,繼承上古魔君之力叛逃出山。”
“那你為何不在複原後殺了他!而讓陣靈托付我將他複活?!!”
“玄流乃上古濁氣所化,若非本座當年從中阻攔,繼承血魂成為魔君之人必是玄流無疑。你可知為何魔宗唯二的宗主會變成三位?那是因為,折隱鳩占鵲巢,而正統魔君卻降格為一代宗主。玄流如今成了魔宗之主,便無法再奪得魔君之位。”
得到答案,夏無央先是呆愣,很快明白了什麼悲戚著搶白出聲,“那你明知我親父他是替罪羔羊,為何還要掀起仙魔之間的爭鬥?將我放逐十三黃泉鏡,凰華,你當真對我一點感情也無嗎?”
藏書閣七層高樓之上,夏無央站在凰華三步以外的地方。慕容卿說的沒錯,越美的東西便越毒,她中了凰華的毒,如今要為自己親手將他從自己心中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