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麵一轉,很快,夏無央發現自己身處一片雪雨紛飛中。衝天的殺氣,金戈鐵馬也比不過此等壯觀。
半空中,仙修與魔修交織彙聚在一處,五行的法術光彩混合著紫黑色暗沉的魔息,刺耳的喊殺折磨著夏無央每一寸神經。她很快反應過來,這應該是仙魔戰場。
夏無央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看到不斷隕落的大能,以及劍氣凜然,削山裂地的招式,心下一般悍然,一般驚悚。
她想衝上前去說,“別打了,你們不要打了!”可是到嘴的話卻無法發出絲毫聲音。其中,眾魔修身後,披風烈烈,鎧甲英武的男人,那道如冷梅一般凜然站立,對這場流血戰役絲毫不為所動的男人……
像極了秘境碎裂之前,她的父親,折隱。
穿透時空的距離,她望著那人,不曾想隻是一瞬間,那人的也望了過來,二人視線在空氣中交彙碰撞,夏無央嚇了一大跳。
“你能看見我?”
那男人不理,收回了目光。
於是她再接再厲,飄到男人身邊,忽而報複心升起,仗著神魂姿態不受束縛,在男人耳邊甜甜的說道,“爹爹,我是來自後世的,你的女兒。日後你拋妻棄子,可別那麼囂張!”
這一次男人不再隱忍,出手就想要滅了這個不明來曆的女人,隻是強大的吸力再次發揮作用,直接把夏無央甩到了上古之時的地底魔宮。
魔宮地牢,美婦人同凰華一同關在一起,二人不複往日的神采飛揚,爛漫不羈。之間美婦人衣衫襤褸,頭發散亂,恰好此時地牢門被打開,一個長得醜陋的魔修扯了女人出去,留下凰華滿眼憤恨,死死抓住自己娘親的衣角不願鬆手。
“呸,小雜種,放心,你娘完了,很跨就該你了!”
夏無央在一旁心髒快跳出了嗓子眼,她衝到那個魔修麵前,想給他來一巴掌,奈何手指穿過對方的臉頰,觸摸到的隻有空氣。
“禽獸!”她罵。
奇怪的是,這一次無論是美婦人還是凰華,都對她的出現視而不見。看到小小的凰華蹲在角落裏那張黯然而憤恨的臉,夏無央心中生生疼痛卻無可奈何,她輕飄飄的飄了過去,也學著對方的姿勢蹲下,無聲安慰。
她伸手,想要觸摸此時可此絕望而估計的少年,卻在下一秒穿過他的發絲,相望不及。
我明明就在你的身邊,卻無法觸摸到你。
悲從心來,夏無央瞅了瞅死死被她抱在懷中的古琴,用盡全部力氣劃撥了下琴弦。空寂的琴音回蕩在狹小的牢籠內,穿透時空,在凰華耳邊詐響。
“誰?!”
小家夥十分警覺,不安的眸光四下掃蕩著。
夏無央不會彈古琴,卻強烈的渴望回應著凰華,於是換了一個音調微微高一點的琴弦又撥了一下。
“原來是你,醜丫頭?”
什麼醜丫頭?你才醜,你全家都醜!可惜夏無央說不出來,就算說出來對方也聽不見,於是她換了一個低沉的琴弦撥了一下,錚——
以此發泄她的不滿。
一連幾日,夏無央都守在凰華身邊,他被拖出去受刑,她就眼睜睜的強迫自己在一邊看著,盡管心裏難受的不行,而每次凰華被放回來的時候,渾身上下都沒有一處完好的皮膚。
笑著擦掉嘴角的鮮血,凰華此刻唇瓣猶如一隻豔麗的火蝶,誘人而孱弱。
“喂,你在麼?”
錚——哀怨。
“別難過,我爹爹會救我和娘親的。”
錚——肯定。
“你知道外麵現在是什麼情況嗎?算了,就算我問了,你也沒辦法告訴我。”
錚——你知道就好……
每日陪伴在凰華身邊,就連夏無央也不知道自己在這裏呆了多久,何時能夠回去。看著凰華母子日複一日的消瘦,魔修折磨的都快沒了人形,夏無央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可惜這樣的悲痛沒人理會,也沒人看見。她抱著琴,在心中期盼著凰華的父親可以快點到來,解救他們母子於水深火熱。
也許是她的祈禱有了效果,這一日,地底魔宮一片混亂,魔修的嚎叫與咒罵聲不斷響起。夏無央低落的心情被這場動亂帶著隱隱升起了期待。
若是她沒有猜錯,那麼便是凰華的父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