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華說的熟人就是多年前他親自打落十三黃泉境內的魔頭鬼穀子,這麼多年對方仍然活的好好的,生龍活虎不說,還收了個女徒弟,正是——
君憐。
窮奇與九尾狐一戰,整片林地毀壞大半,鬼穀子掐準時間出手,一舉滅掉了窮奇,對方至今躺在地上就剩一口氣。眼看鬼穀子得逞,凰華從樹上飛身而下,素色衣袂偏偏,風雅氣度無雙。
君憐看見凰華明顯臉色一變,當她看到凰華身後跟著的夏無央後,眼中更是滲透出不可抑製的恨意。若非這個女人突如其來的搗亂,她早已是凰華的道侶,仙界第一人!又怎會落得今天這副田地?
“夏無央!你這個妖女,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我今天就殺了你,為母親報仇!”舊恨又添新仇,君憐再也克製不住的怨氣破體而出,鋒利的寒氣化出一把冰刀,直直砍向夏無央。
都說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鬼穀子見了凰華時,那一臉的褶子也硬生生顫了好幾顫,甚至怪笑的諷刺道,“你也有今天啊凰華,是哪個開眼的把你這老鬼發配到這裏來的?待老夫得道飛升後,必然前去拜謝。”
“喲,鬼穀子,這麼多年不見,你還是醜的這般觸目驚心,本座當真是佩服。”
“你!”
“你這麼嫉恨於本座,心心念念的都是本座,倒是讓本座好生害怕。莫非,你愛上了本座?”
與君憐你來我往,夏無央舉著木芙蓉短劍格擋開對方的攻擊,聽到凰華那不以為意的調侃後硬生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半空中回望過去,在視線觸及到鬼穀子的麵容後表情一頓。
自家老祖還真是葷素不忌,什麼樣的人都能下得去手。
“你在看哪呢,師妹……”君憐見夏無央還有精力分神,更是加緊了手中的攻擊。
狼狽的躲開幾處緊隨而來的冰錐,夏無央運起火舌朝君憐門麵劈去。火光圍困住君憐,在其周圍灼灼燃燒,堵死了她每一寸去路,大有不斷逼近之勢。君憐橫空以冰刀矗立,雙手結印,召喚出式神玄武。
巨大的龜身蛇首神獸體態虛浮,縈繞在君憐周身,那火光被它的力量壓製,竟有泯滅之勢。傳承之力既出,君憐臉上自然掛上了幾分自得。
“師妹,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凰華與鬼穀子早已打的不可開交,不知道鬼穀子練得什麼詭異功法,周身冒著黑氣,形成巨大的黑色骷髏,骷髏後帶著長長鎖鏈,仿佛是要把凰華鎖入其中。那黑色氣體,比冥河裏的瘴毒還要濃鬱,叫人作嘔。
無暇分、身,凰華驀然席地而坐,嫋嫋琴音錚錚奏響,方才還猙獰的灰色骷髏被打成層層黑煙。
“別看了,就算是凰華老祖,現在也救不了你,去死吧!夏無央!”
眼看寒冰要漫過越來越微弱的火焰,夏無央憤憤然提起蓮燈護於前胸,“玄武傳承?哈哈哈,真是好笑,堂堂上古秘境的玄武神獸就選了一個墮入魔族,草菅人命的美人蛇!我看你選擇傳承的眼光也不過爾爾罷了!居然還有臉在上古秘境中跟我講什麼天理道義!”
“你在胡言亂語什麼?”
輕蔑的掃視一眼君憐身後升騰而起的玄武神像,夏無央鄙夷而笑,“原來所謂的天理道義便是以血脈定奪一個人的未來!上古神獸的思想還真是讓晚輩欽佩。就算是這人道心不正,滿懷怨恨,因為是你玄武選中之人,是不是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屠戮?還是說僅僅因為我有魔宗血脈,就可以任她宰割?”
凰華顯然也注意到這邊的不同尋常,攜琴而起,飛身欲阻擋君憐的寒冰之力,他身後是緊追不舍的黑色骷髏,鬼穀子哪裏會放任凰華救人,拿起一隻骨笛,陰陰陽陽的吹著不成聲的調子。
“凰華,你休想跑!”
聲鎖融入了骷髏,讓它周身的黑氣更加殷實充沛,骷髏彙聚,張開大嘴,想要把凰華吞噬其中。夏無央垂首看向懷中蓮燈,嘴角泯然。
“既然如此,我毀了這天地,毀了這傳承,魔宗血脈如何,我向道之心不移,戀慕凰華之心天地可鑒,君憐,你又怎配和我比!我夏無央,願扶天下蒼生濟,唯以此身入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