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人生忽如寄（五）
玄女孤傲的頭漸漸低垂下來，還在呼著熱氣的鼻尖，隔著一層絲帕對著素女靜悄悄的鼻尖！有什麼從雙眸中滑落下來，玄女來不及分辨，它卻迅速在月白絲帕上洇開一攤攤水痕！
素女，或者說薑嫄的臉上還是熱的。玄女想到了小時候，自己和素女寄居在昆侖山的日子，練功之餘姐妹兩人長長“頂牛”，素女常常耍賴，頂不過是，就撅起小嘴往自己的鼻子上吹一口氣，自己知道是她取勝的小伎倆，卻每每讓她得逞，因為鼻子上癢癢的，自己受不了就會笑岔氣，小家夥每每得逞就會在一旁不住的做鬼臉。其實自己的這個妹妹是極其聰明的，可惜，毀在了一個情字上！
想到這裏，玄女的心忽然刺痛了下，如果這丫頭還能動，知道了自己對她的評價，會不會像小時候一樣反唇相譏：“其實我的姐姐也是極其聰明的，可惜，毀在了一個情字上！”想到這裏，玄女笑了，發自心底的，因為她忽然發現，自己和妹妹，雖然毀滅的方式不一樣，但毀滅的原因都是一樣的，注定都要死在一個情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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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靈若轉身回到暗夜之瘴下，隻見商紂的身體籠罩在一片血紅的光中，靈若的眼睛刺得睜不開了，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在紅光下扭曲變形，靈若覺得自己的骨頭像是被人擰住了，痛徹心扉之餘，自己好似聽到了骨頭咯吱作響的聲音，本能的想要抓住什麼來分散一下身體承受的痛苦！
乾坤袋從身上掉了下來，靈若已經沒有能力去理會了，心中升起了一種極大地恐懼，隻是這種消極的情感稍縱即逝，隨即被一種對自然的無窮敬畏給替代了！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呢？一種什麼樣的力量能將一位已在上古死去的神祗召喚回來，重生在一具生機勃勃的身體上？又是什麼樣的力量才能使人去做這樣瘋狂的、逆天的舉動？在視覺的眼花繚亂和思維的胡思亂想中，靈若敗給了自己崇敬的、超越自己理解能力的神秘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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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還是那般月色，禁軍巡邏時皮靴發出的咯吱聲若隱若現的傳來，靈若低咒一聲，“該死的夢境！”
“那不是夢！”窗畔傳來一聲沙啞低沉的回答。
“誰？”靈若從榻上幾乎驚跳起來，明明是商宮的景色，自己耳畔為何聽到了師尊的聲音！
轉過頭去，夢中青陽立在窗下，此刻九天玄女娘娘立在那窗下！靈若迷糊了，徹底的迷糊了！緊接著一陣頭痛襲來，靈若眼冒金星！
“喝下！”玄女遞上一個小巧的水晶瓶兒，語氣絲毫不容置疑，是身在上位者慣有的做派！
靈若絲毫不遲疑，仰頭便喝，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順著喉嚨蔓延開來，頭痛瞬間便緩解不少！
“一切如你所願了！”玄女緩緩開口！
“什麼？”靈若不明所以，怎麼剛剛那個高高在上的師尊，此刻與自己說話的語氣又變了，變得怪怪的，靈若剛剛醒來腦子還不太好使！
“商紂還魂成功、青陽逃過一劫、九尾小狐狸結魂成功、薑嫄消失在你眼前，一切如你所願了！”玄女的語氣不慍不火，可是卻帶著一股寒氣，令剛剛醒來的靈若有幾分不適的幹咳起來！玄女娘娘也太看得起靈若了，這些不過是剛剛偶爾在自己腦海中閃過的念頭，靈若還沒有狂妄自大到認為以自己之力能改變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