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葉軒(1 / 3)

地元曆三千五百年春,烏山鎮迎來了年初以來的第一場雨。

烏山鎮是天雲國的一個小鎮,鎮上總過不過兩百餘戶人家,鎮子不大卻有著一種祥和的氣息。今天是一個細雨綿綿的日子,在靠近烏山鎮東部邊緣的地方有一戶農家,茅草和木棍搭建而成的房屋顯得有些破敗,也顯得很清新。

雨水中的小屋總有一種江南水鄉的清新感覺。

烏山鎮現在沒有多少人在家,整個鎮子都空空蕩蕩的,仿佛世界末日前的集體遷徙,除了少數幾戶人家之外,大部分鎮民都不在鎮子裏麵。

這很不正常,但是卻很合理。

因為今天廬州城召開狩獵典禮,基本上所有的鎮民都去廬州城參加這個一年一度的儀式,那種熱鬧的活動可是廬州每年為數不多的歡慶活動之一,在社會底層苦苦掙紮的廬州居民怎麼可能會放過這次機會。

廬州,畢竟太貧瘠了。

在茅草屋的屋簷下,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正在看雨。少年齊耳的短發上有些雨絲的痕跡,神情靜默,穿著兩件單衣,雙手懷抱在胸前,淡淡地凝視著眼前由雨絲織成的雨幕。

雨幕如簾,橫貫天地。雲彩是淡淡的陰黑色,綿綿不絕地灑下輕柔的雨絲,一道清亮的淡藍光線從雲下劃過,靜靜消失在遠處。

大白天的劃流星,是哪個修行者吧。少年這樣想著,毫不掩飾自己心中的羨慕和渴望,淡淡的歎了一口氣,覺得身上有些冷。

少年的名字叫做葉軒,今年不過十五歲。

春日的小雨象征著新的一年的開始,本應該洋溢著青春甜美的氣息,可是葉軒卻感覺今年的春雨彌漫著憂愁的味道,甚至帶著幾絲無奈的感傷。

詩人麵對春雨,或許會有賦詩一首的雅興;商人麵對春雨,或許會有賺點銀錢的逐利心思;士子麵對春雨,或許會有對人生學海的感慨憂思;修行者麵對春雨,或許能夠感悟到一些自然之道。

葉軒不是詩人、商人、士子,更不是修行者,所以他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麵對春雨,隻是覺得身上有點冷。

輕歎一口氣,葉軒轉身走進自己的家,一座小小的茅草屋。

茅草屋不大,但是這點細微的春雨還是能夠承受的,這個世界的貧家農舍一般都是這個樣子。茅草屋裏有兩個成年人,正是葉軒的父親和母親。

葉軒的父親葉天南是一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農夫,皮膚略微有些發黑,雙手上布滿了粗大的老繭,眉宇之間有著與身份不相稱的淡然,斜躺在沙石壘成的土炕上,懶洋洋的閉目養神,似乎生活是一種愜意的享受。

或許是幹了幾天活有些累了,葉天南蜷縮在被窩裏麵,蓋著一床薄薄的棉被,不願意出來。

在炕邊上的石凳上坐著一個溫雅的女人,臉頰略顯秀美,身體偏瘦而且似乎體質不是很好的樣子,容顏雖然有些消瘦但是仍然可以依稀看出年輕時颯爽的風采,隻有眼角漸起的魚尾紋昭示著她真實的年紀。柳風意,這是葉軒母親的名字,一個富有詩意的優美字眼。

柳風意正在縫著一件單衣,這是她從前天開始就開始織的的,似乎在為夏天葉軒的衣物做些準備,免得天氣轉暖後沒有東西穿。

“家裏隻剩下一些芹菜了,前天買的羊肉都已經吃光了,今天我們怎麼吃?”柳風意縫補著手裏的單衣,右手扯下幾個線頭,輕聲對躺在床上的葉天南問道。

葉天南明顯一怔,睜開閉上的雙眼,有些詫異的問道:“怎麼,今天鎮裏的集市上沒買到什麼東西嗎?”

“今天下著小雨,天氣有點陰潮,而且鎮民們大多都去廬州城了,集市今天沒有擺出來。”柳風意淡淡的回答道,語氣平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