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溫暖(1 / 2)

誰知道醫生的臉頓時有些黯然,他搖了搖頭,對蘇梓情說:“對不起,小姐,我們已經盡力了。”

“什麼?你們已經盡力了,這是什麼意思?”蘇梓情忍不住歇斯底裏地問道。問話的那一刹那,她雙眼中有大顆大顆的淚珠流了出來,一般情形之下,醫生這麼回答,她就已經預料到後果,然而她不敢信—是她親手把爸爸送到手術室的,難道現在看不到他出來了嗎?

“我們真的已經盡力了。由於病人病情已經到了後期,器官功能退化嚴重,再加上他年紀太大,以致手術失敗。”醫生低下頭去,雙眼望著腳尖。蘇梓情所有的忍耐在一刹那爆發,她眼中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奔流不息,她忍不住號啕大哭。她媽媽則在一旁怔怔地站著,過了良久,才反應過來,“老頭子。”她哭喊了一聲,就衝向手術室。

江世醒見到眼前的情形,連忙抱住蘇梓情,把她扶到一旁的座椅上坐下。江世醒把她擁在懷中,他的懷抱寬廣而溫暖,蘇梓情卻感受不到半分暖意,她隻覺得整個人在那一瞬間被拋入了冰涼無際的大海中,找不到一根救命的稻草。為什麼她辛辛苦苦地從成都趕來老家,為父親做手術,結果卻葬送了她父親的性命,這是為什麼?

江世醒伸出手來,在蘇梓情的發梢上停留半晌,終於輕輕地落下去,他撫著蘇梓情的長發,柔聲地安慰她。他用從來不曾有過的溫柔語調對她說:“醫生已經盡力了,你也已經盡力了,又何必為難自己?”

“裏麵那個是我的父親。”蘇梓情痛哭著。

江世醒神色一震,迎上她略帶控訴的目光,一顆心也不由得陣陣疼痛起來。這時候江世醒的電話鈴響了,他望著淚眼婆娑、哭聲急促的蘇梓情,便把電話按掉。誰知不到兩分鍾,又有電話打了進來,他略一皺眉,直接把電話關機。

他任憑蘇梓情趴在自己懷中,像個孩子一樣痛哭,任由她宣泄心中的悲傷。過了良久,蘇梓情才抬起頭來,她的眼睛仍是紅紅的,她對江世醒說:“對不起。”

江世醒搖搖頭說:“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江世醒總能輕而易舉地把蘇梓情看穿,在他麵前,蘇梓情好像永遠沒有什麼秘密。然而他又把自己保護得很嚴密,蘇梓情永遠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我去看看媽媽。”蘇梓情站起來,就衝向了手術室。

江世醒望著她的背影,一種蒼涼的感覺彌漫他的心頭。曾幾何時,他最親的人,也是死在他的麵前?索瑪、索瑪花……他小聲的念叨著。

他知道這時候蘇梓情和她媽媽都需要冷靜,於是便坐在走廊的長椅之上等待著她們。

等了好一會兒,他才想起那個剛才非常急促的電話。電話是公司的一個員工打來的,在離開成都之前,江世醒曾經吩咐那個員工,幫他看著公司的業務。難道是公司出了什麼事?為什麼電話一個比一個急?

他重新開機,撥了號碼回過去。

果然是那個員工接的電話,他的音調之中帶著幾許暴躁和急促,連聲問道:“江先生,您剛才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我打蘇小姐的電話也打不通,打您的電話也打不通。”

“到底出了什麼事?”江世醒聲音平靜地問道。

“我們公司完了,真的完了。”對方焦躁不安地說。

江世醒心中一悸,長長舒了一口氣,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問道:“出了什麼事?你跟我說清楚。”

對方猶豫了一下便把事情的經過向江世醒說了出來。原來江世醒和蘇梓情一起回蘇梓情的老家之後,旅行社接了一個很大的團,那個團足足有三十多人,他們要求要在三月十四號,也就是有大暴雨的那天趕往九寨溝去旅遊。旅行社的職員們向他們說明可能會有大暴雨發生,途中也許會遇到危險,誰知他們仍舊是興致滿懷,堅持要十四號上路。員工們想打江世醒和蘇梓情的電話和他們商量一下,結果電話打不通。他們拗不過旅客,又舍不得不做這筆大生意,最後在一個小負責人的堅持下,就硬著頭皮接待了這個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