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拜見王妃。”甄氏的禮數幾乎讓人挑不出毛病,今日也一樣,端莊優雅的她先到床邊給古依兒行禮。
“侯爺夫人怎麼來了?”古依兒擠著禮貌的微笑,假裝不知她的來意。
“聽聞王妃生了世子,妾身是專程來向王妃道賀的。”甄氏微笑著明來意,隨即朝身側的丫鬟使了使眼色。
丫鬟立馬將捧著的禮盒呈上前。
隻聽甄氏又道,“這次來京城很是匆忙,所以也沒帶什麼貴重的東西,這些補身的東西都是妾身今早臨時去采買的,區區薄禮不足敬意,還請王妃不要嫌棄。”
古依兒看著丫鬟將盒子打開,頓時眸光閃了一下。
好家夥,除了人參外,還有林芝……
這可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東西!
她不好意思的笑道,“侯爺和夫人真是有心了,這麼貴重的禮物我怎好意思收呢?”
“王妃不收,肯定是嫌我們不夠誠心了,那妾身這就去告訴侯爺,讓他陪妾身再去置辦一些。”甄氏麵露為難之色,還作勢要離開。
“既然是侯爺和夫人的一片心意,那我就收下吧,多謝你們如此關心我。”古依兒感激的完,接著就朝秋盈盈道,“娘,你和彩蝶也是剛生完孩子,肯定沒用過這麼高檔的東西,等會兒你幫著分一分,我們一人一份,好東西當然要大家分享了。”
聽到她後麵的話,甄氏臉色明顯有些變化。
不過恰好沈夫人與杜青緣婆媳倆上前與她見禮,及時的讓她掩去了不少尷尬。
“嫂子,我們昨夜都在昭陵王府幫忙,娘可有問起我們?”
“我已經跟娘了,她不礙事的,讓你們忙完了再回去。”甄氏擠出溫柔的微笑。
沈夫人沒再問下去,隨即轉身朝古依兒道,“王妃,我婆母這陣子身子不好,我們出來一夜也該回去了。”
她們兩個兒媳都出來,家裏就剩下沈沈太夫人,她不放心是肯定的。古依兒也知道,平日裏不論去哪裏,沈夫人都會把沈太夫人帶著,婆媳倆真的是形影不離。
至於沈太夫人最近身體欠妥,雖然外人沒資格評論,可是大家都是明白人,這全都是沈謙晟和甄氏造成的。夫婦倆做事,真的從來不會考慮別人,氣得沈太夫人簡直寢食難安。也難怪她不願意跟著大兒子在北耀養老,就沈謙晟那個脾氣,短時日相處都受不了,何況長年累月呢。
“娘,我差點忘了,最近太夫人身子抱恙,我挺著大肚子都沒機會去看望她老人家。你把侯爺夫人送來的這些人參和靈芝分一分,讓青緣帶回去給太夫人用。”她轉頭朝自家娘道。
“好。”秋盈盈仿佛沒看到甄氏再一次泛白的臉色,樂嗬嗬的把禮盒拿到了一旁。
“王妃,這如何使得?你剛生產完,這些進補的東西對你身子大有好處,我怎好意思讓你……”沈夫人很不好意思受禮。
“夫人,憑我們兩家的關係,你就別如此見外了。”古依兒笑著打斷她,“作為晚輩,本來我應該親自去看望太夫人的,可是我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實在是諸多不便。”
她們話的時候秋盈盈已經麻利的把東西分裝好,將一隻稍的盒子交給了杜青緣。
杜青緣看了看甄氏的神色,明顯不敢接。
秋盈盈鼓勵的塞給她,“拿著吧,讓太夫人多補補,這不但是依兒的心意,也是我們大家的心意,都希望她身子健健康康的,我們大家都高興。”
“嗯,多謝王妃,多謝秋姨。”
秋盈盈送她們婆媳出門,回房後見甄氏還站著,笑著過去,親自給她搬了一隻凳子。
“夫人,坐吧。”
“多謝。”甄氏臉上的微笑比之前僵硬了許多。
見女兒還坐著,秋盈盈忙上前扶她躺下,“別老坐著,多躺著對身子更好。”
甄氏安靜的看著她們母女,不在京城,就是他們在北耀的時候都聽人起古家的事。昭陵王府迎娶太師遺棄在外的女兒,還幫助出家多年的秋氏回到了古家。
這次來京城,也讓他們見識到了這對母女的風頭。
同樣身為女人,甄氏也是打心眼裏佩服他們。能走出貧瘠的茅屋到京城為妃,能走出庵廟再為夫家開枝散葉,試問下有幾人不驚、不歎的?
秋盈盈給女兒掖好被子,轉頭見她還站著,柔柔一笑,“夫人,起來我們多年前也有過一麵之緣,不知你是否還記得?”
甄氏點頭回道,“當然記得,那年我陪侯爺來京城,正巧秋大人從邊塞歸來,他帶著你進宮赴宴。你不知道當時所有賓客都被你的容貌給吸引了,連身為女人的我都心生妒忌呢。這麼多年過去,你一點都沒變,還是宛如當年。”
“嗬嗬,夫人真是笑了。”秋盈盈掩嘴笑了起來。
她這一笑,讓氣氛都緩和了許多,甄氏的麵僵也有所消失。
秋盈盈又招呼她,“夫人,坐吧。”
見她在床頭邊坐下,甄氏這才在凳子上落座。
古依兒也不打岔,有她娘在,她不需要去出那個風頭,因為她知道她娘不是那種能隨便與人談心的人。她能主動招呼甄氏,自然有她的目的。
其實真正了解她娘的人都知道,她娘看著溫柔,但不是那種很容易接近的人,不是她脾氣怪,而是她骨子裏有一種然的清高,除非她認可的人,否則她一律淡然對待。怎麼形容呢,就是那種所謂的‘話不投機半句多’,與她不走心的人,她寧可一個人孤單單的做事,也不會浪費時間和精力的去與人接觸。
“夫人,恕我冒昧一問,不知侯爺此次來京城是否專程為了沈公子和彩蝶的事?”
“這……”甄氏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話,而且還問得如此直接。
“夫人,可是有何難言之隱?”秋盈盈將她為難之色收入眼中,接著淡然一笑,“如果夫人不便,不便是。”
甄氏緊抿著紅唇,垂眸沉默了片刻,才道,“其實我知道你們心中所想,都想讓我接受彩蝶。可是你們卻不知道我心中的為難,並非我不願意接受,而是……我根本做不了主。”
難得她能出這番話,古依兒有些激動,不過在自家娘親暗暗給她使眼色後,她也及時的鎮定下來,安靜又認真的聽她們對話。
“夫人身為嫡妻,怎會連兒子的婚姻大事都做不了主呢?”秋盈盈好奇的問道。
“夫人,我這個嫡妻隻是一個笑話。”甄氏突然苦笑起來。
“夫人真有難言之隱?”
“俗話家醜不可外揚,本來這些事我沒想過要與任何人,可是既然夫人問起,而且你們又因此誤解我,那我今日不妨出來,全當解解我心中的苦悶。”甄氏深吸了一口氣後,低聲幽幽的向她們母女道出了許多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