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諭旨賜婚(1 / 3)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大毓朝右相在江南為官多年,相府坐落京城東邊,自是一派江南庭院的,也算得上是京城一處景致。相府南隅,廊腰漫回,簷牙高啄,雕梁畫棟,巧奪天工,庭內梅花含苞,枝幹傲然風中。一雙素手折下一段梅枝,女子容貌絕美,獨立於寒風,眼角稍稍含笑,隻令人覺得《詩經》中那句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當真是為她而作。

“今年的冬天似乎來的早了些,看這花骨朵,還沒等第一場雪降,就急著想出來了!”柔柔的聲音讓人聽著舒適,實不想破壞了這美麗的場景。卻總有些個衷心丫頭出來煞景的。

“小姐,起風了,且回屋歇著,不然又得病下。”一位綠衣丫頭從旁走來,趕緊得給外頭女子披了件紫色外衣。那丫頭也是眉清目秀的,倒也還應著景。

而遠處回廊裏,一陣腳步聲傳來,夾帶著急切地叫朗聲,就生生的打破了梅林的寧靜安逸了。

“小姐,小姐,老爺下朝了,喚您去書房呢,奴婢看老爺臉色凝重,怕是真有事兒。”隻見一粉衣丫頭叫嚷著跑了過來,嘴裏還喘著大氣兒。

“茗丫頭,喘口氣先。”身披紫衣的美貌小姐看著那因跑得太急而氣喘籲籲的丫鬟,微微一笑,之後對身後綠衣丫頭說到,“清兒,你給茗兒端杯茶喝著,我去去就回。”

相府書房不似南隅那邊精雕細琢,到顯了幾分大氣沉穩,“吱~”房門緩緩推開,雲傾看著窗前站著的老父,其實並不老,可惜四十出頭的男子,本該身強體壯的,卻兩鬢生出白發,越發顯出一份蒼老孤寂。

女孩鼻頭一酸,母親去世早,爹爹忙著國事,還得時時惦念家中,這根根白發卻是日日苦熬出來的,遂走上前攀上父親的肩膀問道:“爹爹,許久不見你這番寂寥,怎的了?”

“傾兒,”葉丞相單手撫上雲傾的臉頰,“這些年苦了你了,沒有娘親照料,爹爹總又顧不得太多,實在委屈你了,爹知道你喜歡漠北,去收拾收拾行李,上北邊找逸兒去吧。”

雲傾皺了皺,問道,“出什麼事情了?無端的,去漠北作甚?”複又想了想,“今天朝堂必定發生大事了吧,爹爹和女兒說說也好,這莫名的讓女兒走,女兒豈能放心。”

“唉,打小你就精明,隻是這事也罷,總歸是要知曉的,今兒皇上突然下旨,將你賜婚給了三皇子楚沐。”

乍一聽,前麵的紫衣女子楞住了。當今大毓明帝膝下有九子三女,太子,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皆以成親,下麵的幾個兒子,年歲也不算太大,還可拖了一兩年,倒是三皇子早過二十,卻未娶得正妻,記得之前閑暇時,蕭逸也曾玩笑,說這三王爺府裏沒個女主人。莫不是個斷袖?那會她怎的說來著?好似答得是,皇上總歸不可能讓三王妃位一直空缺的,這京城的姑娘,也就自己和左相女兒能匹配,蕭逸若還不上門提親,指不定哪天皇上便將她指給了三王爺,到時叫蕭逸悔青腸子去。

那邊雲傾還在回憶往事,葉相便開始催促,“聖旨已下,退不了了,這婚事咱們定是不能接受,隻得讓你離京去,從此隱姓埋名,有逸兒照顧,爹爹也就放心了,而爹也老了,正打算辭官回老家去。”

紫衣女子回過神來,嘴角微翹,“爹爹,還當什麼事呢,女兒也不小了,早到了成親的年紀。別家的姑娘,十六就出閣了,您一直留了我到二十,儼然成老姑娘了,如今逢著賜婚,怎麼能推了去。傳言三皇子溫文儒雅,沉著內斂,怎麼就當不起您女婿了呢?”邊說邊扶上父親的手安慰著,“為這事發愁,爹爹,何必呢?咱不辭官,您以為辭官了,就沒事了?違抗聖旨是死罪,女兒不想以後顛沛流離的。”

“可是,雲傾,以前你推掉所有的提親,不是因為逸兒嗎?這婚事不能亂應下的。”

“我和蕭逸的事您就別瞎操心了,沒那回事兒!女兒以前不是想多陪陪爹爹嘛,娘去得早,爹爹一人”

“傻丫頭。”葉尚弘攬過雲傾的肩膀,待她靠著老父的肩頭半晌,複又起身,“爹,女兒的事女兒自己會拿捏,您就放心吧!這婚事,傾兒是中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