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隊俱樂部就在二樓,距離武器庫沒有多遠,順著二樓的樓道往西走到盡頭,打開門就是俱樂部,我聽到的聲音,就是從俱樂部裏麵傳出來的。我豎起耳朵,集中精力仔細地聽了聽,聲音雖然很小,還是被我捕捉到了,確定了不是我的幻覺。
“俱樂部裏怎麼會有聲音?”我很疑惑,看了看時間,現在是一點三十八分,距離我下崗還有二十二分鍾。我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想要一探究竟,同時,我不想弄出別的聲音,所以,我的腳步很輕。
距離越來越近,我聽到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是電視機的聲音。
“俱樂部晚上九點半準時上鎖,難道沒有關電視機?”我心中有了疑惑,而這時,我距離俱樂部僅有兩步之遙。俱樂部的木頭門上麵落著鎖,透過門縫,裏麵散發出一種微弱的藍色光芒,我猜想:“或許是電視機放射出來的吧!”
此時,我已經認定了是值日員粗心大意,沒有關閉電視機就把門鎖了,忍不住出聲自語道:“今晚是誰值的班!電視機都沒有關。”
就是因為這一句話,讓我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怖,我的表情瞬間變得僵硬,眼睛睜的溜圓,嘴巴因吃驚而合不到一起,我甚至感覺到胸膛裏的那顆心都停止了跳動,沉悶的氣氛讓我覺得特別壓抑,仿佛麵臨著一座可以吞噬一切的深淵,非常非常的恐懼。
當我說出了那句話後,俱樂部裏的聲音嘎然而止,而從門縫裏麵透出來的藍色光亮也在瞬間消失。我很想轉身就跑,可是我的身體仿佛成了一座冰山,動都不能一動。我的額頭上泌出了一顆顆冷汗,周圍的空氣在極速變冷,有一瞬間,我清晰地感覺到了一股異常冰冷的氣息纏繞上我的身體,經過的地方冰涼冰涼的,這股氣息緊緊地箍住我的喉嚨,我不能呼吸,不能掙紮,我隻能吃力的幹咳著。那一刻,死亡對我來說是那樣的接近,不用看也知道,我的臉色肯定變成了難看的醬紫色,因為我小時候,曾經看到過一個上吊女人,她的臉色就是難看的醬紫色。
我的脖子上冰涼透骨,鼻子中嗅到一股濃烈的土腥味道,我發誓,那絕不是幻覺。我的腳尖在慢慢用力,腳後跟離開了地麵,在那一刻,我清晰地感覺到了。我的脖子上有一雙冰涼透骨地大手,從手中傳來的涼意讓我寒徹心扉。
我的身體不能行動,我的眼裏已經充滿了絕望。由於不能呼吸,我的嘴巴張成了圓形,一條血色的舌頭從裏麵伸出來,拖拉到了下巴上麵。我已經難以忍受這種痛苦了,不得不相信,人在絕望的時候,求生隻是一種本能反應,我的手臂上突然融入一絲力氣,我狠命的抬起我的雙手,抓向自己的脖子。
憑感覺,我抓到的是一雙手,從手心傳來冰涼透骨的寒意讓我感覺像是抓到了兩塊冰淩般難已忍受。我很想鬆手,求生的欲望強烈地刺激著我,我沒有放棄,而是頑強的將那雙手掰開了一絲縫隙。感覺喉嚨上略微鬆動了一點,我連忙吸進一口空氣,雖然很少,卻讓我有了一口喘息的機會。隻不過,這一秒鍾的舒暢十分短暫,冰涼的手上有很大力氣,我很快就支持不住了,他又重新將我的脖子箍緊,一霎那間,我看到了一張怪臉出現在我麵前,看到這張臉,我的心裏毛茸茸地恐懼到了極限。
那一張臉像是人臉,但是卻不能用人臉來形容了。確切來說,那是一張變了形狀的死人臉。兩顆凸出來的眼珠子溢出眼眶,鼻空中半條蚯蚓的尾巴還在晃動,一條舌頭伸出來很長,上麵滿是粘稠狀的褐色液體,我可以確定,他生前是個男人,他的身材非常魁梧,這種身材不是女人所能擁有的。隻是,我不能對他進一步地作出明確的性別鑒定,因為,他正在用一雙腐爛的臭手掐我的脖子。
我心裏緊崩著一根弦,眼角地餘光瞄到手腕上佩戴的手表上麵,時間是一點鍾五十二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