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她現在承認錯誤,來不來得及?
李青丘靠在車座上,閉著眼睛,思考這個問題。
其實,打從酒吧出來,冷風一吹,她清醒了一分;被墨白愛憐的摸了摸頭發,又清醒一分;被他丟上車,再清醒一分;車到半途,她已經有半分醒。
尤其發現車行方向與學校南轅北轍,她更加清醒。
假裝很痛苦的□□,側過頭偷偷張開一條縫,發現墨白的臉色並不好看,又偷偷的闔上。
識時務者為俊傑,她決定假裝醉酒,避免麵對。
墨白看著她的小腦袋偏過一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裝睡?
踩下油門,看我要怎麼對付你!
車停下之後,她決定醒來——因為想到墨白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身後站著很恐怖的保安大叔,還有更恐怖的墨伯母。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傳出去名聲不好……
在墨白打算抱她的時候,適時睜開眼睛,大夢初醒,睡意朦朧,含混的揉揉眼睛:“咦,墨先生?”
坐正,打個哈欠,不好意思的笑:“麻煩墨先生你送我回學校……”遲疑的環顧,納罕:
“墨先生,麻煩你,送我回學校吧。”
墨白居高臨下,麵部表情在停車場昏暗的燈光下忽明忽暗,幾不可辨。
“是很麻煩。”他說。
“所以我不打算送你回去。”語氣是理所當然。
“下車。”命令著。
解開安全帶,乖乖的下來,說:“可是——”
墨白拎下自己的行李,淡然:“我下了飛機就去酒吧,很累。”
她很通人情,了解的說:“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不麻煩你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好了。”
“這個時間,不怕遇到壞人先奸後殺?”
墨白很清楚她的罩門。
果然,在腦海中浮現出租車怪大叔的大黃牙對著她喋喋怪笑的幻境之後,李青丘掏出手機:“我找朋友打車過來接我。”
呃,沒電了。
求救的看著他:“你的手機借我用一下。”
他繼續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沒帶。”
就在此時,口袋裏傳來叮咚一聲響,提示短信音。
李青丘呆呆的看著他,他表情完全沒有異常,仿佛短信音隻是她的幻聽,可是手機分明就在口袋裏……忍氣吞聲。
“那我出去向大叔借電話。”轉頭就走。
墨白叫:“李青丘。”
她回頭。
“我餓了。”墨白的表情那樣隨意自然,怡然自得。
他餓了,然後哩?然後她就跟來他家,幫忙煮麵,為什麼哩,他餓了關我什麼事哩?
一麵撕開方便麵包,一麵疑惑。
她明明打定主意要回學校,離萬惡的資本家吸血鬼越遠越好,為什麼事情卻往詭異的方向發展?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女人在做飯,男人收拾房間……
墨白在臥室打開行李箱,重重的打了個噴嚏。停手,頓了一下,又合上箱子,走出房間,站到廚房外麵,說:“丘丘。”
“去,給我把行李整理下。”
一直到把所有的衣服掛好,文件擺放整齊,又順手撣去床罩上的灰,撤下床罩換了被單枕套等物,她呆呆的看著收拾幹淨的臥室,再次詭異的發覺,她,李青丘,繼做飯之後,又收拾了男人的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