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言諾緊閉的雙眸微微睜開,看著麵前清白如玉的容顏,隻是這一會兒,他連睫毛上就已經染上冰珠,雙手霜白透明,這麼這十九年他又是如此熬過來的。
胎中就帶寒霜,是怎樣的傷害讓先璃王妃懷他就遭如此毒手?還是當真是胎中就帶寒毒,不是出生後被人暗害?
冷言諾輕搖了搖頭,這一刻她對慕容晟睿於內心而生了絲絲緊扣的心疼,無關****,隻是覺得如此男子,永遠的溫潤如玉,飄若雲端,常人難以啟及的人物,遇此等磨難,一般人想來定然是早就生生自殺,抑或人鬼模樣,可是他依舊端陽潤化。
隻是一種自內心深處的敬佩,向來強者,不是叱詫風雲,才是的,那是一種對於意誌堅定,自製冷靜的折服。
是璃王府的責任,還是本心堅韌,才塑造一個如此人物。
冷言諾雖然嬌俏,心冷堅毅,前世風裏來浪裏去,從一堆槍擊綁架滾過來,卻依舊獨立支掌,心無旁鶩,不受影響,其意誌亦可謂堅忍不拔,可是此時卻覺得,與眼前人一比,自己前世裏的日子的煎熬,都遠遠退弱下去。
好吧,那今日本姑娘也不管不顧的拚一拚吧,冷言諾再度閉眼。
此時,室內無聲,引進的常年溫泉之水卻越來越冰,繚繞溫熱之氣全然化去,留一室清明。
山老此時正開了密室開關走進來,看這一幕,再一觀冷言諾的表情,山老雖愛草藥粗通醫理,武功卻更是出神入化,一眼便明了情況。
丫頭,這是比登天還難的事,其險不壓於火中取炭,冰中取溫,趨除這寒毒多麼不易,山老我苦尋百法,也不得要領,隻能壓抑,你又如何……
哎,罷了,試過方知難,山老搖了搖頭,隨手丟進一樣物什入池,轉身,去密室外護法。
“嘩嘩。”一聲水嘩聲,溫泉再度溫熱繚繞。
而閉目緊閉的冷言諾仿然不覺。
慕容晟睿此日已全然進入無息狀態,麵色越來越透明慘白。
慕容晟睿屋外,奶娘一動不動的跪著,雖然清一清二與山老說冷言諾沒有半絲異常跡象,是中了別人下的招,可是她就是自責,如果不是自己下了蒙汗藥,王妃怎麼會……那主子也不會……
此時奶娘一見山老,便急急追問,“山老,怎麼樣,王妃與王爺沒事吧?”
山老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奶娘,往常嬉笑的神色消失不再,而是嚴肅道,“聽天由命吧,端看天意。”
天意?奶娘聞言,氣一泄,麵色頹敗死灰一片,他如何對得起先去的璃王與璃王妃。
都是……
此時,香葉也跑進了院子,看了眼奶娘,同樣急問道,“奶娘,王爺與我家小姐沒……”話到一半,看清奶娘的臉色,一比清秀文雅的小臉兒一跨,秀眉緊皺,嘴唇張合半天,沒發出聲。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師傅總是這樣誇張的。王爺吉人天相,這許多年都熬過去了,王妃更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