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事情頗多,她倒是都快忘了這麼一號人物,楚浴染一舉稱帝,這南湘儀卻並未傳出任何言論,亦未死死跟隨至雲穀郡,卻突然獄死……
如今楚浴染稱帝與天慕國的關係不言而喻,南國公主突然橫死天慕,消息不脛而走,南國在天慕不可能當真沒有耳目,估計再不過一個時辰,南國就會對此事作出回應……
這就是楚浴染送的禮物?若真如此,楚浴染你的心也的確夠狠。
冷言諾的唇瓣在深夜裏緊抿成線,看向窗戶處身姿站得筆直的慕容晟睿,此時,他目光遙望遠方,似乎沒有著落點,可是冷言諾細究,卻正是雲穀郡方向,那蒼穹靜水般的夜色裏,種種思緒自冷言諾腦中紛飛而過。
而房門外,雲落,花千堯等人也頗有默契的沒有發出半絲聲音。
消息來得突然,眾人亦是詫異。
靜謐如斯的房間裏慕容晟睿與冷言諾最終對視幾眼,沒有任何言語,山雨欲來,隻能徙手而接。
“你帶一萬大軍隨後而至,我先行回京。”良久,慕容晟睿似經過深思熟慮字字聲輕音重對冷言諾道,話落又想起什麼,道,“離月流年遠一些。”
“月流年隻是個小孩子。”冷言諾輕聲道。
“她身邊的人都不是小孩,那男子太過危險。”慕容晟睿語意平緩,可是眼神卻如一道絲綢般滑進冷言諾的心裏。
“我帶著月流年轉折這許多路,一路隱藏她的行蹤,卻終是被那男子找到,看那男子雖然狂傲,可是一眼可見其麵上風霜之色,這般急的找尋月流年,定然是有要事,不管那男子是誰,想必,暫時都不會……”
慕容晟睿寬袖輕拂,輕輕握住冷言諾的指尖,清潤眸光更添琉璃光色,“聽話。”兩個字竟端的是誘哄語氣。
冷言諾聞言一笑,一笑明然灼華,眼眸星亮,一下子退卻屋內沉寂,隨後抬起一根手指在空中晃了晃,模樣竟微帶俏皮,“不,我先行回京,你與花千堯李若風和靜之帶一萬兵馬隨後而回。”
二人對話並未避人,院子裏李若風與花千堯等人自然聽得清楚,從二人“言語深沉”到二人“打情罵俏”字字聽得明白。
慕容晟睿卻抬起頭看著冷言諾,麵容隱在屋裏微弱光線裏,泛著柔白如玉的光。
冷言諾同樣笑看著慕容晟睿,山老不可能當真是為了試試而劃開她之血浸化靈活草,靈活草既為藍家珍藏,失竊之後亦不對外人言,想必其中必有隱情,需要用血來浸泡的藥物,哪可能之後沒有任何副作用,山老之前飄進屋內那句話看似帶著絲揶揄與不正經,但是總是透著些奇怪,而這份奇怪想來慕容晟睿必然清楚,此時如果貿然上路,隻怕中途若出變數,那……
如今京中,原本以為已經清除楚浴染的勢力,可是眼下看來,不管是楚浴染的勢力還有殘餘,又或是背後冥冥中有人陰謀罩下,都必須有人提前回京,瑞陽人力有限……
二人久久對視,一種無言的了然自二人心間化開,似乎隔了許久,又似乎不過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