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就是猛獸。
夏時沒有追出去,這一刻她忘記了自己是誰,沈初原是誰。她在原地蹲了下來,她的寬大的鬥篷在她的身後鋪開。她以為自己身為驅魔人,會比什麼都堅強。然而她卻在短短的時間內被打敗了兩次——一次是麵對被狼人咬傷的那豆時,被自己因同情心而產生的軟弱擊敗,一次是被剛剛識破的沈初原的謊言擊垮。
還是說,現在應該稱呼他為霍格?
就在這時,她看到一雙腳出現在了自己淚眼模糊的視野裏。
是蘇雨果,他已經醒來了。蘇雨果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覺得自己的一段記憶好像被竊走了一樣。他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這個狼籍的房間,和蹲在這個房間裏哭泣的夏時姐姐。
“夏時姐姐,你怎麼了?”
“夏時姐姐,你別哭。”
夏時並沒有回答他,突然間用手緊緊抓住了他的手腕,拉著他一躍躍過被撞破的窗子,直接就落座在她的越野摩托上。她把蘇雨果放在了自己的身後,“抓緊我。”她狠狠地說著,便開足了馬力。
方浩穹的蒼之鷲就盤旋在骨塔教堂上方的洞穴口。好像那洞穴的下麵,有無比險惡的暗黑威懾力,讓蒼之鷲無論如何也不下落。方浩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沈初原和薩琳娜通過洞穴口垂下的蔓藤蕩到骨塔教堂上方的緩台上。情急之下,他把蒼之鷲驅到離洞口最近的它所能接受的高度,自己從它的後背上滑落下來。他一把抓住了那洞口的藤條。誰知那藤條卻未能擔負如此的衝力,哢嚓斷裂開來,方浩穹沉沉地從上方墜落下來。
在跌落中,方浩穹一把又抓住另外一個藤條,才把身體固定住,他低頭看看身下,危高百尺,一塊石子從高處滑落,很久才聽到微弱的聲響,如此險峻掉下去肯定會粉身碎骨。一陣緊張不由地朝他襲來。上麵又有斷裂的聲音傳來,他的額頭冒出了冷汗,急忙地蕩向前麵看上去更粗壯的藤條,他剛蕩過去,他剛剛抓住的那個藤條便斷開墜了下去。他隻在那較粗壯的藤條上短暫停留,一躍也跳上了骨塔教堂。
然而此時的骨塔教堂上方,巨大的能量在那裏聚攏,黑色的氣流和白色的氣流被攪成一股渦旋,像是大的螺旋槳在骨塔教堂上嗡嗡地旋轉。
狼族首領霍格站在骨塔教堂的最高點,那裏豎起一個高高的類似於天線的裝置,在那天裝置上有一個大大的托盤。不知道何時,霍格已經退下了他作為沈初原身份的醫生大褂,換上了他狼人首領的鎧甲戰靴。
有著繁複花紋的緊身皮衣包裹著他全身的肌肉。那肌肉並不壯碩,但是卻勻稱紮實,有一種平衡的力量感。他身後寬大的披風在能量束的衝擊下招展著,像是飄揚的旗幟。
方浩穹往下麵看著,部落裏的狼人們一圈一圈地圍繞著骨塔教堂跪拜著。而大祭司哈森就站在骨塔教堂的正門前,他好像在跳著一支古老的舞蹈,全身都帶著一種詭異的律動。
“當圓月懸掛天際,當黑鳥飛上枝頭,當烈火焚毀高遠,當時光淹沒記憶。沉睡在月之光華之所的白狼王,將撕毀他晦暗的沉寂——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