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洛煙快步走了上前,把水子羈按在床上,淡淡的說道:“沒事,我自有分寸。你快躺好,最近來的大夫都怎麼說?”
聽到水洛煙這麼說,水子羈的臉色黯淡了下,很快又恢複了如常的神色,道:“讓姐擔心了,大夫還能怎麼說,不就那樣。”
“子羈,告訴我,二夫人是不是沒給你找大夫?”水洛煙的聲音突然嚴肅了起來,冷聲問著水子羈。
水子羈沉默了好久,一句話都沒說。水洛煙看著水子羈,很快就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水李氏這個女人,麵上一套,私下一套乃家常便飯。估摸著,徐氏在祠堂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多少。
不過……水洛煙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耐人尋思的笑,這好戲就快上演了,萬事具備,隻欠東風刮起,至於這東風……也應該快了。
“姐?”水子羈疑惑的叫著水洛煙。
水洛煙笑了笑,徑自說著:“把手拿給我。”
水子羈雖然覺得奇怪,但還是還那枯瘦的手伸了出來。水洛煙牽起那隻沒什麼重量的手,輕輕的搭在他微弱跳動的脈搏上,那臉色很快就驚變了起來。接著水洛煙快速的把水子羈的腿從被子中抓了出來,常年不曾活動,那肌肉僵硬,有些萎縮。
“子羈,你是不是時常覺得呼吸不順,人越來越乏,這下床便的更加困難?平日的時候食不知味,隻想喝些清淡的湯水?而這樣的情況是不是一點點的加重?”水洛煙皺著眉頭,快速的問著,沒等水子羈答又問道:“這屋內的窗戶為何如此厚重,見不得光?這炭火如此黯淡?”說完,她小心的把水子羈的腳又放入了被褥之中,坐在床榻邊上,等著水子羈回答。
水子羈這情況分明就是中了毒。水洛煙把了脈,若一般的大夫把此脈,隻覺得身體虛弱。但水洛煙在校時就喜歡鑽研易經玄學,專門拜了一高手,學的此把脈技術,這脈象下,分明就是中了毒,而此毒更像是先前她看古籍中所說的斷魂散,隻是藥量控製的好,成了慢性的,逐漸的,身體會開始抗拒任何食物,器官就會衰竭而亡。
水子羈聽水洛煙這麼一說,點了點頭。接著才說著:“這窗戶是你上次來後不久,二夫人找的一個大夫看過後說的,此病見不得光,要耐得冷。”說著,水子羈的神色更黯淡,自嘲的說著:“我不是傻瓜,自是明白二夫人的心。這麼做,隻是死的更快。二夫人想我們母子三人死,應該想很久了。”
水洛煙沒說話,這水子羈倒是看的清明。沉思了會,水洛煙問著水子羈:“子羈,想不想醫好你的病?”
“當然想。”水子羈答的很快,“姐,你別費心了,我這病拖的時間太長了,想治愈不可能,隻能殘喘,除非武林第一聖手百裏行雲願意出手相救!”
百裏行雲。水洛煙並不陌生。水洛容心疾纏身,在現代看來,就是個嚴重的心髒病,需要換心。但在這個醫學不發達的古代,就是個死局。
而在水洛煙不曾生下那小皇子前,慕容澈為了水洛容的心病,沒少派人找過百裏行雲。百裏行雲住在逍遙穀,倒不難找,隻是這人生性古怪,就算慕容澈是當今天子,他也不放在眼裏。若沒能通過他的刁難,根本別想讓他出山。慕容澈怒極攻心,想舉兵攻打,卻被逍遙穀複雜的地形弄的全軍覆沒,還險些在江湖人士心裏落下個暴君之名,久了,這事便不了了之。
水洛煙想著揚起了眉,也許,該找個時間去會會這個百裏行雲。
“姐,你快回去吧。出來的時間長了,二夫人肯定又要找你麻煩的。”水子羈倒沒多想什麼,估摸了下時辰,對著水洛煙說道。
“子羈,放心,一切有姐姐。”水洛煙倒也沒拒絕,站了起身,淡淡的對著水子羈說著,那話語裏盡是自信和堅定。
說完,水洛煙朝屋外走去,走了還沒兩步,她又回頭看著水子羈說道:“叫小卓子把這窗戶上的布給我掀了,這屋裏要陽光。爹爹過三日便回回京,這二夫人不敢太明目張膽。還有,每日,無論這腿多無力,都要小卓子扶你到外麵的院子裏走走。聽到了嗎?”水洛煙的話裏有著不容拒絕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