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慕容修平日她所見的架勢裏,豈會容一個側妃如此囂張?可,這京城的傳言中,又卻是如此。傳言縱容有誇張,但,無風不起浪。今日再見完顏紫如此跋扈,茴香也不得信上幾分。
但茴香的腳還沒離開地麵,就被薄荷一個用力,拽在手心,重新跪在了地上,隻聽薄荷小聲的說道:“側妃從不喜歡她還沒離開的時候,院裏有奴才自己起了身,那下場會更慘。別替王妃擔心,王妃那麼聰明的人,不會讓自己深陷險境的。”她在寬慰著茴香的心。
茴香麵色顯得有些著急。薄荷的話顯然沒起到多大的作用。要知道,這不比將軍府。好歹那些人的底細水洛煙還是清楚個幾分的。晉王府裏,一切都像個謎。誰知這一腳踩進去,是生還是死。
“碎嘴什麼?”完顏紫的貼身奴婢小荷聽到身後細碎的聲音,立刻回過身,不留情的給了茴香兩個巴掌。
茴香被打的眼冒金星,薄荷扶著茴香,又是搖了搖頭。茴香的嘴角滲著血絲,小荷還想再打下手時,原本緊閉的房門被打了開,水洛煙倒是隨意的披了件外套,就走了出來。一張素淨的小臉,在皎潔的月光下,卻顯得格外的風韻十足。這讓完顏紫看的,一臉憤恨,手心攥成拳頭,恨不得撕了水洛煙的麵皮。
“三更半夜,何人這麼吵鬧。”水洛煙的聲調冷了幾分,隻淡漠的看了眼完顏紫,陰沉的說著。
當她的視線看向了茴香被打的嘴臉,嘴角滲出血絲時,臉色又陰沉了幾分。眉眼斂下,把情緒藏的很好。視線再抬起落在完顏紫身上時,已看不清情緒,隻聽水洛煙水道:“側妃娘娘,這半夜三更的,來這西邊的院落,不怕玷汙了您的身份?”
西邊,不吉之地。而水洛煙這嫡王妃所在的地方則就是晉王府的最西頭。而眼前的完顏紫則住在最東頭,離慕容修的寢室僅一牆之隔。水洛煙當然明白,她這嫡王妃到了府中,除了聖上的懲罰,不能有喜色外,這淪落到最西頭的院落,想必便是眼前的人,指手遮天。
“你……你竟然見到本宮不請安?”完顏紫被水洛煙的氣勢給嚇了一跳,但很快,便跋扈的質問著。
水洛煙不緊不慢的走出了房間,徑自朝著茴香的方向走去。邊走邊對著完顏紫說著:“對一個三更半夜不曾通告就隨意上門之人,確實不需客氣。更何況,本宮想,側妃娘娘應該弄錯了。正妃豈有向側妃行禮之說?若晉王府有這個規矩,請王爺親自來和本宮說。”水洛煙把側妃這兩個字,加重了音。
“茴香?”水洛煙輕喚了一聲茴香的名字。
茴香連忙搖搖頭,嘴角的血絲也已經被她擦了去。水洛煙沒多說什麼,徑自吩咐著薄荷,道:“帶茴香回去,給上點藥。”
“是。娘娘。”薄荷立刻攙扶起茴香,朝一旁的偏房走去。
“誰準你們走了?”完顏紫被水洛煙訓斥了一番,臉上無光,又豈可能讓這兩奴才從自己的眼裏這麼堂而皇之的離開。若真的走了,她完顏紫以後在府中,還有何顏麵可言。
水洛煙看了眼薄荷,薄荷這下一點也不猶豫,帶著茴香就離開了,不顧完顏紫此刻陰沉的臉和那要殺人的目光。薄荷隻記得姚嬤嬤的吩咐,在這晉王府之中,誰的話都可以不理睬,隻需聽從水洛煙的命令。這個誰,自然也包括了眼前的側妃,完顏紫。
“本宮準的,側妃可有意見?”水洛煙眼見茴香走了遠,這才淡淡開口說著。
完顏紫一個箭步走到了水洛煙的麵前,水洛煙不閃躲,聽著完顏紫的斥責。
“水洛煙,想來你是沒明白這晉王府內的規矩,沒看清這晉王府是誰在當家。當今皇上都下旨不準有一絲喜色讓你嫁入晉王府,就證明,你的地位連一般的奴婢都不如。要知道,本宮當年可是王爺明媒正娶,雖是側妃,卻多年實正妃之名,住在東頭王妃的院落。進王府的侍妾何其多,哪個敢不把本宮放在眼裏?”
完顏紫的氣勢驚人,卻如外界所傳言的這般。若非長年在府中有實權在握,這等氣勢無法養的出。隻是水洛煙有些許不解的是,就算如此,耀武揚威何須半夜三更前來叫囂。若能沉的住氣,第二日一早,也自然能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