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淡說完,把問題的選擇權重新交到了在場人的手上。
那一日一戰後,水洛煙就已經可以肯定。這曆史不可逆,這慕容澈也定是要登上皇位。無論將來如何,至少此刻他們無能為力。再咄咄逼近,最後損傷慘重的隻會是自己,而非慕容澈。在對手的麵前,全然曝光自己的底線,別說這慕容修,就連慕斐耘也不見得討得到便宜。
以後的西夏如何,那是將來之事。至少在慕容雲霄治理下的西夏,兵強民富。若真的集結了兵力,要掃蕩周圍的小國,並不是難事。而若留的青山在,將來的事情,誰也不能保證,誰又能肯定的說,定沒回旋的餘地呢?
在場的人,本情緒激烈,被水洛煙這麼一說,也都紛紛冷靜了不少。
慕斐耘的眸光在水洛煙身上打量了許久,才對著一直倚靠在床榻上,沉默不語的慕容修道:“晉王爺這是早有論斷了?”
慕容修淡漠不語。看了眼水洛煙,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彼此凝望後,收回眸光。
“晉王府之事,一切煙兒做主。”慕容修對著在場的每一個人,如是說著。
慕容修話一出,在場的異議聲也悄然不見。水洛煙但笑不語。慕斐耘看向水洛煙的眼裏,不免多了些深意,許久,他笑了起來,道:“晉王妃果然與眾不同。這份睿智和沉穩,在場的諸多人都無法趕超,一個女子能做到如此,稱為奇女子也不為過。”
“塞北王,過獎了。”水洛煙平淡的說道。
慕斐耘沉了沉,道:“若有需要,晉王妃務須客氣。”
水洛煙點點頭,不再多言。一旁的眾人也顯得沉默許多。許久,水洛煙轉身對著趙城道:“趙將領,今日起,帶著其他的人,到京郊尋覓一個安全住所,養傷及以後生活之用。這是王爺的一點心意。”
說著,水洛煙拿出了厚厚的一疊銀票,遞到了趙城的手上,趙城來不及開口拒絕之時,水洛煙又道:“你的弟弟趙晟,是茴香的丈夫,無論如何,都算是本宮的自己人。這些,一定要收到。至於趙晟,暫時不易去找他,這個理由,我想你明白的。而將來若有需要,可以到修言商鋪找尋掌櫃,把這一信函交給掌櫃的,定會幫助你們。”
一封才寫好,甚至筆墨都不曾幹透的信封也交到了趙城的手上。
“這……”趙城說不出話,就這麼看著水洛煙。
慕容修這才道:“王妃讓你拿著,你便拿著。”
“屬下謝過王爺,王妃。”趙城及一幹將領紛紛跪下。
水洛煙親自扶起趙城,道:“今日就離開晉王府。這晉王府定是還會生事端,但你們務須替本宮和王爺擔心,本宮定能周旋。何況塞北王還在府中。來日有緣,我們會再相聚。”說著,水洛煙頓了頓,不免的也有幾分傷感,許久才繼續說了下去。
“現在城門緊閉,但睿王爺已經買通了城門的守衛,你們在子夜時分,離開,不會又人阻攔。切莫逗留在京城之中,這是王爺的命令。”
“是。屬下遵命。若來日,王爺需要我等,我等絕不推辭!”趙城跪下,對著慕容修和水洛煙道。
水洛煙點點頭,趙城領命,帶著其餘的將領離開了晉王府。小七一直送著他們出了晉王府後門,才回來向水洛煙複命。
水洛煙心裏明白,慕容澈登基,第一件事情便是會斬去慕容修的左膀右臂,這些參與謀反的人,一個也無法逃脫。想活命,難上加難。而晉王府現在自身難保,在水洛煙看來,能保多少人是多少人。
“娘娘,剩下的一些不必要的奴才們,屬下也給了銀兩,讓他們速速離去。”姚嬤嬤辦完水洛煙交代的事情,也回來向水洛煙複命著。
“姚嬤嬤有勞了!”水洛煙點點頭,對著姚嬤嬤感激一笑。
這麼一來,晉王府內已經如同空城。部分無依靠的奴才們,他們就安排道了修言商鋪下的別院裏,有家人的,則給了銀子,讓他們回家。水洛煙這麼一安排,避免了晉王府內的仆役們,受到牽連。留下的,隻有不肯離開的姚嬤嬤和薄荷。還有從小一直跟在慕容修身邊的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