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你不怕朕殺了你?”慕容修冷了聲調,陰沉著臉,對著水洛煙說道。
“怕。”水洛煙給了肯定的答案,但接下來的話,差點沒把慕容修給氣的拂袖而去,“怕又如何,皇上若想要奴婢死,奴婢自然逃不過。既然都是一樣的結局,為何奴婢不把該說的話說了呢?您說對嗎?皇上?”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奴才!”慕容修被水洛煙堵的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承蒙皇上誇獎。”水洛煙還真對著慕容修福了福身,把這句話當成讚美收了下來。
氣的慕容修在原地,又是瞪眼,又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而水洛煙見狀卻低低的笑了起來。兩人的表情迥異,但卻顯得和諧無比。慕容修也沒因為水洛煙的過分放肆而真的責罰水洛煙,這種兩人之間的張力,讓慕容修莫名的有些找不到邊,那種低低沉沉,隨時要爆發的情緒,讓他更是有點煩躁不已。
這種情緒影響著慕容修,讓他的臉色陰沉了幾分,聲音也冷冽的多,先前看起來和諧的氣氛,頃刻之間變了樣。
“你的心機真是頗深。懂得用朕的一雙兒女來吸引朕的注意。甚至還勾搭上了龍將軍,不得不讓朕對你刮目相看!”慕容修冷著語調諷刺著水洛煙。
先前的氣氛已經被打了破,水洛煙就這麼直落落的看著慕容修許久,才不痛不癢的開口,道:“奴婢用殿下和公主來吸引皇上,這不是傻子的行為嗎?這深宮之中,誰不知道殿下和公主根本就不受寵?一年隻能見一次皇上。皇上邊上的近身太監都比殿下和公主見皇上的機會來得多,奴婢再傻也不能做這麼傻的事情吧。對吧。”
水洛煙的話明著在回答慕容修的問題,背地裏則是在諷刺慕容修。陰奉陽違的手段,水洛煙用的極為順手。絲毫不給慕容修任何反駁的機會,水洛煙又笑了笑,繼續說了下去。
“龍將軍無非是見奴婢昏在禦龍殿前,差人喚來年醫女,並送奴婢回來而已。龍將軍清明,卻被人看的這麼齷齪,那麼,想來這麼看龍將軍的人,內心一定更是齷齪。”水洛煙指桑罵槐的說著慕容修。
而後,她才停下來,仍舊一臉挑釁的看著慕容修,絲毫不懼怕。
“你……”慕容修再度被激的無語,大步的走上前,掐著水洛煙的下顎,眸光冷冽的看著她。
水洛煙無法說話,身體裏更是無一份力氣無法反駁。而就在水洛煙覺得一陣窒息時,慕容修猛地放開了水洛煙,水洛煙跌坐在床上,不斷的平穩著自己的呼吸。
“這世間,無人能對權勢和地位不敢興趣。更別說,像你這樣終年生活在這深宮最底層的人。朕在皇宮這麼多年,朕為晉王的時候,見多了這般表麵剛烈,私下卻汲汲營營的人,無不想著,某一日能順勢而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慕容修突然開口對著水洛煙說著。
水洛煙的心猛的跳了一下,就這麼看著慕容修,第一次,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但水洛煙卻聰明的選擇了沉默。
“而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朕。”這話,慕容修說的有幾分咬牙切齒,“而朕卻沒殺了你。一是為了禦風和玲瓏,二來,朕不否認,就你這張平凡無奇的臉,卻竟然真的惹起了朕的注意。朕最想做的事情,便是拆穿你這張偽善的臉,看看這張臉下的心,到底存了何種的想法。”
他一字一句森冷的對著水洛煙說道。
屋內,一瞬間又跌回了冰冷的氣氛。水洛煙有些氣惱,卻又帶了幾分的心疼,就這麼看著慕容修,腦子裏回蕩的是慕容修先前說的話,但是,諸多到嘴邊的話,卻莫名的停了下去,一句也說不出口。
而慕容修停了許久後,卻突然道:“朕真想知道,有一日,你若爬的極高,會是怎樣的一番表情?朕也真想知道,你要怎麼讓朕愛上你。”
這話,幾分挑釁,幾分脅迫,說完,慕容修就這麼冷眼看著水洛煙。水洛煙淡漠的維持著原先的模樣,就這麼看著慕容修,不進不退,不卑不亢。
此刻的水洛煙,心中也顯得有些複雜起來。她明白自己重新回到西夏,就是為了讓慕容修愛上自己,主動發現自己的身份。而在慕容修說出這樣的話時,心卻莫名淡淡的酸楚和疼痛。慕容修雖不曾提及水洛煙的字眼,但是她卻明白,慕容修的一言一行之中,都是在諷刺自己,諷刺自己的自不量力,諷刺自己的不經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