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半,薄荷終於忍不住的說道:“嬤嬤,你覺得煙嵐對公主和殿下的樣子,像不像娘娘在世的時候。就連今天,公主換的簡單的發髻,和煙嵐站在一起,偶爾我都有一種錯覺,那是娘娘回來了。”
薄荷說的有些感慨。而姚嬤嬤卻瞪了薄荷一眼,道:“你想什麼呢?一個奴婢怎麼可以和娘娘比。難道,煙嵐的一點小動作就能輕易的收服了你,取代了娘娘在你心中的地位嗎?若是如此,你怎麼對得起娘娘對你的好?”
姚嬤嬤的聲音低沉,卻充滿著不滿。而薄荷被嚇得縮了縮身子,大氣不敢喘,連忙道:“我知道錯了!”
姚嬤嬤這才沒說什麼,兩人也跟了上去。軟轎朝著宋元節,慕容修宴請的方向而去。而姚嬤嬤,薄荷,水洛煙三人則隨著軟轎一路步行而去。所幸,要去的地方並不是很遠,水洛煙除了有些疲憊外,也沒覺得哪裏不適。
宋元節,水洛煙的記憶之中,僅有的兩次參加,一次是她還是將軍府的二小姐的時候,一次則是成為晉王妃的第一年。當朝的皇上會邀請朝臣帶領家眷一起到宮中慶祝,子時時,會到護城河邊投放河燈和孔明燈。
那一年,似乎很美。水洛煙記起時,臉上也總帶著淡淡的笑意。
轎子落下,已經到的朝臣看見慕容禦風和慕容玲瓏的身影,連忙跪下請安。此刻的慕容禦風就顯得一副老成的架勢,把慕容修的樣子學了十足十,淡定自若的示意朝臣起身,而後挺直腰板走在前麵,慕容玲瓏則跟在慕容禦風的身側。而剩下的三人,則隨著兩人的後麵,一路走到今日兩人所在的位置。
男左女右,慕容禦風坐左邊,慕容玲瓏坐右邊。
最靠近慕容修的位置,絕對不是朝中重臣,也不是得寵的嬪妃,肯定是慕容禦風和慕容玲瓏的位置。隨著慕容修南征北戰而來的人,就明白,太子和公主的地位無人能動搖。剩下的人,則認為,慕容修僅是一年見一次,難免好些,但終究還是不得寵。
“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慕容禦風和慕容玲瓏跪了下來,對著慕容修請安道。身後的水洛煙三人,也跪了下來。
“起來吧。”慕容修的聲音顯得慵懶而無害,但卻是這樣的聲音才最值得人防備。
也許旁人無任何覺察,但水洛煙卻清楚的感覺到,慕容修的眸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帶著幾分不懷好意,也帶著幾分挑釁,久久不曾離開。水洛煙抬起頭,看向了慕容修,無任何閃躲。
“謝父皇。”兩人齊聲謝恩,這才起了身。
慕容禦風朝著左邊的位置走了去,薄荷和姚嬤嬤自然跟著慕容禦風。而慕容玲瓏則朝著右邊的位置走去,薄荷跟在她的身後。待兩人坐穩後,慕容修的眸光卻落在了慕容玲瓏的身上,那一閃而過的流光,顯得複雜的多。
許久,慕容修突然開口,問著慕容玲瓏,道:“今日誰給玲瓏裝扮的?”
慕容玲瓏被慕容修這麼一問,有些愣住,不明白慕容修的意思。半天不曾開口說一句話。她害怕說出是水洛煙,又讓慕容修逮到機會教訓水洛煙。說是薄荷,顯然又不可信。慕容修的眼底不可能會有任何秘密和隱瞞。
而慕容修看著慕容玲瓏,那一抹複雜,則是在這一刻,真的產生了錯覺,那是水洛煙。一模一樣的發髻,一模一樣的打扮,再熟悉不過。以前的煙兒也是這般的隨性,卻在百花齊放中,顯得最為出眾。
往年的慕容玲瓏,除了那一張越發相似的臉外,找不出一絲獨特之處,卻是容易淹沒在人群之中。而今年,當慕容禦風和慕容玲瓏隨著眾臣一起走來的時候,慕容修卻一眼看見了慕容玲瓏。
當然,還有她身後的水洛煙。想著,慕容修的餘光不僅瞥向了一旁的水洛煙。
就在這樣讓所有人都覺得莫名的時候,水洛煙站了出去,福了福身,道:“啟稟皇上。公主的發髻是奴婢所梳。”
慕容玲瓏立刻對著水洛煙搖搖頭,顯得有些緊張。而慕容修看著站在一起的兩人,有那麼片刻的錯覺。但很快,慕容修回過神,眼神直落落的看向了水洛煙,那種好不規避,顯得赤裸的眸光,讓人看不出情緒,卻顯得膠著的多,就連水洛煙也有幾分不解,站在原地,動彈不得,任在場人的眸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