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無憂站了起身,淡淡道:“多些將軍關心,我正準備去休息。”說完,莫無憂不再看向龍邵雲獨自朝著床榻走了去。
上了床榻,莫無憂背對著龍邵雲的方向躺了下來,龍邵雲就這麼在原地看著莫無憂,一動不動。屋內頓時陷入了一片的沉靜。許久,龍邵雲提步朝著床榻的方向走了去。那沉穩的腳步聲傳來的時候,在床榻上的莫無憂陷入了一種緊張和忐忑之中。
她的手緊緊的抓著被子,一動不動,身子已經僵了起來。一直到龍邵雲那雙有力的大手從背後摟住莫無憂的時候,她的神經徹底的繃到了極限,無法動彈。隻聽龍邵雲在莫無憂的頭頂上方淡淡的歎了口氣,而後才說了開。
“你不是在天牢之中說,信我的嗎?為何還在這裏獨自生悶氣?”龍邵雲問到莫無憂。
莫無憂沉默了很久,都沒開口和龍邵雲說話。龍邵雲見狀,歎息聲顯得更為明顯,就這麼看著莫無憂,大手輕輕的在莫無憂的身上撫摸著,像是在安撫。莫無憂有些不自在的動了動,把龍邵雲的手從自己的身上推了開。
“將軍,我信你,隻是因為不想你在天牢之中,不想你得罪了皇上,而身首異處。讓墨兒沒了爹。所以我去找皇上,去求皇上,就算是跪在禦龍殿外也在所不惜。”莫無憂說的有些冷淡。
那極度緊繃的情緒在莫無憂的心裏變得異常強烈起來。當日,莫無憂不顧一切後果的進宮,在禦龍殿前求情就真的隻是為了救下龍邵雲。而龍邵雲和水洛煙,莫無憂也是從心裏相信兩人是清白的,絕對不可能有任何非分之舉。
就算有,那也是遭人陷害而為,並非龍邵雲出自真心,也非宮內傳言的那般,龍邵雲和水洛煙在冷宮私會,兩人郎有情,妹有意。
但,在莫無憂長跪在禦龍殿前最終昏了過去時,龍邵雲從天牢之中放了出來,但是卻沒有第一時間回到將軍府,而是繼續留在宮內,這才讓莫無憂的心從頭冷到了腳底。因為,在莫無憂昏迷的瞬間,也已經聽見了宮內的太監說,水洛煙昏迷的消息。
想來,龍邵雲隻可能去了鳳鸞宮,而非別處。
在同樣的時刻,最終龍邵雲選擇的還是水洛煙,而非莫無憂。
“無憂,你在生我氣。”龍邵雲用的是肯定句,“我有難言之隱,無法言語,無論是你還是對皇上,都無法明說,有些事情,局勢不明了,更說不得。何況,你心中不是有數的嗎?既然有數,為何還要這般置氣呢?你明知我不是那個意思。”
龍邵雲這番話裏算是給了莫無憂解釋,也算是間接向莫無憂承認了水洛煙的身份。龍邵雲覺得,這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莫無憂一定是知曉的,也是理解自己的所作所為,可莫無憂的態度卻明白的告訴了龍邵雲,她的不理解和不情願。
“那是將軍的事情,我無權幹涉。將軍,天色已晚了,我想休息了。有什麼事,請將軍明日再說,可好?”莫無憂不卑不亢的應著龍邵雲,話語裏聽不出任何的情緒,顯得平靜無波。
龍邵雲見狀,最終長長的歎了口氣,道:“睡吧。”
說完,龍邵雲也不再吭聲,兩人同床卻異夢。莫無憂許久才入睡,龍邵雲一直到莫無憂睡著,那緊繃的身自漸漸的鬆弛下來,才用手撐著腦袋,就這麼看著莫無憂,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個輕吻,眸光之中有著顯而易見的愧疚。
“無憂,我對你的愧疚,這一生也無法還清了。”龍邵雲許久,才對著已經在睡夢之中莫無憂說道,“無憂,別拿自己和煙兒比,你是你,在我心中獨一無二,不可能讓任何人取代你的位置,煙兒也不行。煙兒是我的知己,此生唯一的紅顏知己,而你,卻是我捧在手心,願意終其一生守護的人。”
這番話,在平日看來,龍邵雲是絕非會說出口的,但如今,對著睡夢之中的莫無憂卻說的如此的自然。在幾年的時光裏,莫無憂早就已經是龍邵雲心頭的至寶,又豈能輕易的改變。也許,在初見莫無憂的第一眼,龍邵雲的心就已經發生了偏移。
命中注定,那一瞬的回眸,就是這一世的牽扯,若非如此,就算莫無憂對著龍邵雲說,她是他指腹為婚的對象,龍邵雲也可以全然不理,畢竟爹娘之言在當時也就是一句戲言而言,何況物是人非,他和莫無憂也都早就不是當年的他們,又何須強求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