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幡找到了采薇,把炎兒交給她,就要抱起默兒走,桑采薇攔住了她,自己抱起了默兒。
天邊的信號彈還在不停閃現,估計現在城門已經戒嚴了。紅幡沒再分辯,帶了炎兒開路,四個人一直進到了將軍府段老將軍院子旁的祖宗祠堂裏。
紅幡開了暗門,引了桑采薇進去,關了門,也還是沒有開口說話。
這暗門裏不過也是正常房間裝飾,隻是入口不是那麼容易找而已。
“洛兒是說今天要出宮是嗎?”采薇咬著下唇開口問,這事已經太明顯。
紅幡沒有回答,應該也無法回答。
沒想到她先等來的不是國喪,卻是更可怕的情況。
“采薇你不要多想,也許沒什麼事,隻是搞錯了,相公已經去探了。”紅幡最後隻是無力地這般回答。
桑采薇握緊了拳,跌坐在桌旁,看了看懷裏的兒子,滿臉的驚恐,想笑一下安撫他,卻沒有辦法,隻能虛弱地說了句,“默兒沒事,不用擔心,娘還在這裏。”
默兒摟緊了母親脖子,“默兒不怕,娘親也不怕。”
“娘,薇姨,默弟弟,放心吧,我保護你們。”炎兒此時也出聲說。紅幡點點頭,也沒能笑出來,隻是摸了摸兒子的頭。
“默兒和炎哥哥一起,保護娘親和紅姨。”
桑采薇聽小兒子這麼說,低頭看了他半晌,抱緊了他。今日這事雖還未有個準訊,但若真的需要默兒,她也拿不定這個主意。本以為她很懂思成,可是這一刻,一切都不確定起來。他不在身邊,而且這麼久沒有來過,心境究竟是如何,這宮裏如今又是何形勢,何以發生今日這事,都理不清個頭緒。
紅幡也開不了口說任何話,現在說什麼也都是多餘,隻是她已下定決心要護住他們母子二人。或許並不為著李思成,也不是為了相公,可能隻是因為發自內心的喜歡這個妹妹。
一時間房裏沉默得仿佛沒有人一樣,就這樣過了許久,紅幡算下來相公應已能有一個來回,或許情況不壞,會托人回來相告。“采薇,我去外邊探一探,你照顧好默兒和炎兒。”
桑采薇一個激靈,抖了一下才回過神,看著紅幡點了一下頭,招手讓炎兒也過來站在她身側。
紅幡出了門,握緊了手裏佩劍,出了宗祠,就看到相公的小廝正在尋她,“什麼事?”
“夫人,可找著您了,宮裏有位公公來找您,說是老爺有傳話回來。”紅幡點點頭隨著他去會客廳,手裏仍舊捏緊了劍身,絲毫沒有放鬆。
屏退左右,紅幡才讓那位公公回話,來人並非皇帝身邊的近身太監,紅幡看著也不覺眼熟,先存了幾分疑。
“段大人傳話,今日太子殿下出宮遇刺,受了點驚嚇,段大人要在宮裏陪護,入暮時分便回,請夫人莫要擔心。”那位公公說時拿了一個玉製的小酒壺遞給紅幡,看來這便是段至銘給的信物。
紅幡點點頭,接了那物不動聲色,又打探了兩句宮中情況,便讓人賞了這位公公,送人出去了。
她尚且不確定這消息是否可靠,吩咐了府裏人等,又獨自小心回到了宗祠,才開了暗門,門縫微啟,便開口說,“采薇,是我。”
如她所想,密室之內,桑采薇護著身後兩個孩子,已拔了頭上發簪在手裏舉高了,恐怕是有個萬一便打算拚死一搏。
桑采薇看到她進來才失了力,把發簪插回頭上,也沒有開口問,隻是又坐下了。
紅幡也坐回去,取了那個小酒壺,“這是我和相公很多年前約好的,沒想到今日用上了。”她說時拔了劍,在酒壺上看似輕輕一劍,小酒壺便從中分成兩個水瓢狀,而中間,卻出現了一張紙條。
“有驚無險,一切平安,勿念。”紅幡攆開紙條,隻有這麼短短十字。她鬆了口氣,手裏的劍也鬆開了去,把紙條遞給桑采薇。
四人回了主廳等段至銘回來,才到主廳,有家丁來報說徐大人求見。紅幡有幾分不解,這時候,徐慕青不去宮裏待命,來將軍府作甚,且明知至銘不會在府裏。
徐慕青進門時,恰采薇院子裏的丫鬟和奶娘也一起進來,都戒備地看了他一眼。兩人走到桑采薇身後,奶娘接過了默兒,丫鬟附耳對桑采薇說,“院子裏進了刺客。”桑采薇隻是苦笑了下,這也是意料中的事,趁亂除掉她,不需要太聰明的人便能做出這計策。隻是這樣一來,徐慕青來的目的便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