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拳擊練習場裏突然單膝跪地的薑堂驚到了練習場裏其他人,連保安也驚動了,才不過十幾分鍾的時間,薑堂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一群人圍在他身邊低聲討論著,完全把薑堂當做了一個異類。
因為在眾目睽睽之下,這位仁兄竟然口中吐出了暗紅色的煙霧,在這些普通人麵前就好像變魔術一樣,惹起驚呼一片。但在十多分鍾之後,他又跟沒事兒人似的站了起來,然後一臉嚴肅地撥開人群迅速離去。
男人的直覺,有的時候準確得可怕。
薑堂幾乎是一路狂奔,半路上正好撞見回來的師心峯和同樣麵容憔悴的梁善兒,薑堂原本沒看見就準備直接衝過馬路,被瞬移到背後的師心峯一把抓住了褲腰帶給拽了回來,勒得腰疼。
“師父?”薑堂詫異,然後順帶看了一眼梁善兒,眉頭一緊,說道:“善兒,剛才你也經受了?”
梁善兒還是有些虛弱,點了點頭。隨後,三人一行,便一同前往書苑。在街對麵就看見書苑還沒有開門,門外已經聚集了一小批等待開門的學生,師心峯拍了拍薑堂的肩膀,薑堂會意,繞到書苑後門,一腳就踹開了那扇鎖的不是很牢的門。
打開前麵大門之後,就率先衝上了二樓。師心峯魚梁善兒兩個人慢悠悠混在人群裏,經過櫃台的時候,順便放了一塊牌子和一隻放著些許零錢的罐子,牌子上麵寫著:自備零錢。
這一招,是靈一想出來的,學生們也倒還自覺。
話說薑堂衝上樓的時候,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燒焦味飄蕩在空氣中,還夾雜著淡淡的血腥味。不由分說就衝進初夏的房間,正好看見靈一在給初夏擦臉,而司城青則癱在一邊的椅子上,靜靜地看著,一雙眼睛已失了神。
司城青緩緩扭頭,扯出一個微笑,說道:“你來啦?”
薑堂一愣,還沒等他走過去就被師心峯搶了個先,一把搭上了他的脈搏,司城青也不掙脫,隻是笑著解釋說自己沒事,接過被師心峯嚴肅地瞪了一眼。
“幸虧有你青龍星宿保護,不然你現在早就輪回了,做事之前也不經腦子好好想想!”師心峯憤憤地扔掉司城青的手。
“舍不得呀!”司城青看著躺在床上比他還嚴重的初夏,淡淡說道:“舍不得她一個人站在那裏,舍不得她一個人去經受這種痛苦,我舍不得……”
因為司城青的這句話,師心峯雖然眉頭還緊緊皺著,但那憋了一肚子的怒火還是被他默默壓下去了。感情這種東西,的確是這世上最玄妙的東西了,師心峯混混沌沌了大半輩子,就是為了逃避它,可是就算再怎麼逃也還是逃不出這個圈子。師心峯搖著頭,慢慢走出了房間,一個人站在陽台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梁善兒已湊到床邊,輕聲問道:“如何?還好嗎?”
靈一點點頭,把手上的毛巾遞給梁善兒,畢竟男女授受不親,擦身體換衣服包紮傷口之類的事情還是交給梁善兒來處理吧!靈一看了一眼司城青,也不說什麼,同薑堂對視一眼就將他架了出去。
被第三道雷劫擊中可不是開玩笑的,司城青全身上下一片焦黑,傷口的血流淌下來大半都凝成塊了,可他還是呆愣愣的,不知道是不是給劈傻了。靈一也不管,小心翼翼地幫他脫掉僅存的衣服碎片,任勞任怨地端水擦身、上藥包紮,期間薑堂也不過是搭幾把手,壓根兒沒幫上什麼忙。
就在一切都弄好之後,靈一端著水盆要出去,被司城青一把抓住手腕,靈一問:“怎麼了?”
司城青瞪著他好一會兒才說:“如果初夏死了,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