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早晚念佛經,就隻求菩薩一件事,就是希望你和欣然快快樂樂、健健康康。”
姚遠強壓下了眼底的酸澀,低著頭,輕聲回了一聲:“嗯。”
晚上大伯送姚遠回了市區。大伯的車剛走,她正要進樓裏,就有人朝她跑了過來,“師娘!”竟是江傑。
姚遠訝異得不得了,“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來玩,媽媽也來了。”他回頭看向身後,離他們不遠處的女士笑著走過來,對姚遠說:“姚小姐,能否跟你談談?”她的聲音溫柔,讓人聽了有種潤物細無聲的感受。
姚遠不禁想,她這兩天見的江家人可真多。
他們就近去了小區外麵的茶餐廳。江傑一直抓著姚遠的手,左一句姐姐,有一句姐姐,他的母親也沒有說什麼,隻是包容地看著孩子,跟姚遠歎道:“我這兒子調皮,你別介意。”
“不會。”姚遠是挺喜歡孩子的,何況江傑又長得如此討喜。
茶水上來後,江傑的母親才正經開口說道:“其實這次是安瀾的爸爸讓我來的。姚小姐,你可聽說過安瀾要改姓的事?”
姚遠皺眉,搖了搖頭。
江傑的母親歎了一聲,“安瀾因為你的事情跟家裏人說要改掉江姓,隨他生母的姓氏。他爸爸自然是不允許的,但安瀾這孩子從小就獨立自主慣了,就是他爸爸不答應,他照樣還是會去做的。他爺爺呢,從小疼他,但凡可以通融的事都隨他,可在這件事上,老人家不知怎麼,竟然也應了他。他爸爸這幾天都寢食不安,想了好久才決定讓我來跟你談談,興許能有轉機。安瀾他爸是愛麵子的人,也為了讓自己打拚了一輩子的企業後繼有人,所以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安瀾要改母姓這件事,才出此下策,讓我來找你說說。孩子,我知道我們提出這種要求很自私,安瀾愛你,他為你做任何事都是有理由的,可有些事即便再有理由也是不好做的。”
姚遠聽得愣怔,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對方又道:“你能跟他談談嗎?隻要他不改姓氏,別的都好說。”
姚遠終於勉強笑了笑,說:“您大概也知道我是誰吧?我是說,知道我父母是誰。如果我跟他在一起,你們難道不會擔心我是存了不好的心思的?”
溫柔嫻靜的女人臉上有著明顯的憐惜,“對於你父母的事,我們很抱歉。而我知道,你是好女孩。安瀾鍾情於你,小傑喜歡你,安呈也在電話裏跟我提過,你再適合安瀾不過,因為你比很多女孩子都要堅強,獨立和懂事。”
“我沒你說得那麼好。”姚遠是真覺得自己沒那麼好,至少沒好到值得他付出這麼多。
“我會跟他談的。”姚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麵前心事重重的女人終於展顏了,她拉過姚遠的手輕輕拍了拍,“謝謝你,孩子,謝謝。”
對方在走前還說了句:“如果我有幸生女兒,再悉心教養,恐怕也未必可以教得像你這般好。”
姚遠隻是淡淡地笑了笑,她想到兒時母親說過的一句話:“做人很難,也很簡單,但隻要隨了自己的心,無論做什麼,酸甜苦辣,都是值得的。”
他做這些,是隨心而為吧?
可是,值得嗎?
姚遠到家後,在沙發上坐了好久,最後終於拿出手機給他打了電話,“你在江濘市嗎?”
“不在,我過來?”
“也不用今天就……”
“沒事,我過來。”他的聲音帶著低柔的磁性,是情人間的那種語氣。
時隔兩天,他們還是又見了麵。
他出現在她家門口的時候,明顯是一副匆匆趕來的樣子。姚遠看著有點不忍,但還是忍住了沒有說什麼,側身讓他進了屋。江安瀾脫了西裝外套,背後的白襯衫有些汗濕的痕跡,他表情倒還是一如既往的從容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