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麗麗理所當然地點頭：“是男的就行。”
“你的要求會不會低了一點？”
“你忘了剛才是誰叫我早日生米煮成熟飯？還以免日後夜長夢多！”
鍾璿笑笑，攤了攤手：“我這也是為了你能安享晚年。”
“你是不是認定我這輩子都沒有男人要？”
鍾璿收斂笑容，換上比較認真的表情：“老實說吧，麗麗，你雖然不漂亮，但也不醜，還不至於嫁不出去，重點是你的性格，膽小、虛榮、貪心……好好，我不說了，你自己心裏有數就行。”
程麗麗強忍著拍案而起憤然而去的衝動，雙手在桌底緊緊攥緊，微微顫抖。
鍾璿也知道自己說話過了頭，有點後悔，卻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補救。
本來好好的同學聚會，怎麼會變成這樣收尾？
“對不起……”鍾璿小聲地說。
“對不起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幹什麼。”程麗麗站起來，掏出錢包數了幾張鈔票拍在桌子上，頭也不回地離開。
程麗麗對自己的缺點當然心裏有數，除了膽小、虛榮、貪心，還特別小氣記仇。
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股剛猛的力道拽住了她的胳膊，迫使她轉過身來。鍾璿滿臉歉疚地看著她，訕訕地道：“我們以前不也是這樣聊天，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容易生氣？”
程麗麗別開臉，不去看對方清澈澄淨的眼睛。
以前她在學校裏總是獨來獨往，交不到任何朋友，隻有鍾璿向她遞來友好的橄欖枝。鍾璿雖然口沒遮攔，但簡單好懂，沒有心機，程麗麗當然不會因為她那一兩句戳中痛處的話而鬧脾氣。
疏遠鍾璿便等同形單隻影，程麗麗孤獨太久，寧願忍氣吞聲，假裝大度懵懂。
“……我沒有生氣。”其實現在也一樣，身邊沒有半個可以聊天談心的朋友，除了鍾璿，隻有鍾璿。
“明明就是一張大便臉。”
“……”鍾璿什麼都好，就是說話方式讓人討厭。
“來，笑一個。”鍾璿掐著她兩邊臉頰，硬讓她扯出一個扭曲的笑。
我喜歡看你笑。
心跳莫名快了幾拍，怎麼回事？心律不齊？她要不要去醫院檢查？
一股熟悉的玫瑰花香味竟然隨風飄來，伴隨著一個同樣熟悉的聲音響起：“哎呀，好親熱哦。”
程麗麗像被針紮到似的哆嗦了一下，警惕地回頭看向說話的人。
陳靜端莊秀麗地立在她們身後，滿臉笑容，不知道已經站了多久。
“你你你……”程麗麗伸手指著她。
“我我我這就消失。”陳靜十分善解人意地衝她眨眨眼，“你們繼續。”
鍾璿好奇地打量著陳靜，忍不住問：“就是她嗎？”
“不是！”程麗麗知道她問的是什麼，趕緊一口否定。
鍾璿遺憾地嘖了聲：“如果是像她這麼好看的話，倒可以考慮考慮。”
“嘴巴真甜。”陳靜笑眯眯地指著自己問：“考慮什麼？”
程麗麗連忙擠到兩人中間大叫：“什麼都沒有，茫茫人海萍水相逢，青山綠水後會有期。”語畢，轉身硬拉著鍾璿逃命般離去。
鍾璿長得比她高大，完全可以不被牽著鼻子走，但她感覺到了程麗麗對那個漂亮女孩的顧忌，於是也不多問，順從地跟著她一路奔跑，直到彼此氣喘籲籲。
“剛才那個美女是誰？”鍾璿問。
“狼外婆。”程麗麗一邊喘氣一邊拿眼神警告她，“好孩子千萬不能接近她。”
“你當我是小紅帽？”鍾璿不是傻瓜，思前想後，察言觀色，已經猜到了七八成，但……“算了，我們再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商量你的正事吧。”
“不用。”程麗麗平靜地搖搖頭，眼中透出堅定的光芒，“我心底已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