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深宮鎖新怨(5)(1 / 3)

而此時,曹操劫漢獻帝出宮,行事失利,禍在旦夕。文姬心係曹操安危,在家裏坐臥不寧。夜色濃重,文姬站在窗前,望著滿天的星子思念著曹操。突然窗前就冒出了一個身影,那身影一縱身便從開著的窗子跳了進來,嚇的文姬禁不住便驚叫了一聲。當鎮定下來看清來人的麵目,文姬的心卻如小鹿一般緊張的亂跳了起來,因為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日夜牽掛的曹操。可曹操卻是來向文姬辭別的,因為他要隻身逃離洛陽。文姬與曹操依依淚別,從此,生死兩茫茫。就此,曹操與蔡文姬姻緣錯失,盡管蔡文姬一顆情竇初開的心為曹操綻放。

蔡邕怎麼能不知道女兒與曹操的心事,為了斷絕女兒的念想,他很快把蔡文姬嫁給了在當地非常有名望的河東世家的衛仲道為妻。衛仲道是個大才子,與文姬也算誌同道合,兩人婚後生活還算和睦。可惜好景不長,不到一年,衛仲道便因咯血而死。蔡文姬不曾生下一兒半女,衛家的人又嫌她克死了丈夫,17歲的文姬,當時才高氣傲不顧父親的反對,毅然回到娘家。

“自古紅顏多劫難,幸福美滿總難全。”東漢政府的腐敗,終於釀成了黃巾起義。曹操的軍事才能很快在戰爭中突顯而出。袁紹、曹操等已經追隨何進,在洛陽盡誅十常侍。董卓功進洛陽後,為鞏固自己的統治,刻意籠絡名滿京華的蔡邕,將他一日連升三級,三日周曆三台,拜中郎將,後來甚至還封他是高陽侯。可不久,董卓在朝中的逆行,引起各地方勢力的聯合反對,董卓火燒洛陽,遷都長安。此時王允用古代四大美女之一貂蟬設下美人計,瓦解了董卓與呂布的鐵桶關係,呂布為了美人貂蟬把董卓殺死。董卓一死,蔡邕的厄運到來,被王允關入大牢,不久死於獄中。蔡文姬失去了父親的保護,生活一下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羌胡番兵乘機掠擄中原一帶,許多中原的人都被胡番掠走,戰亂中,無人保護的蔡文姬也被掠走。在“中土人脆弱、來兵皆胡羌,縱獵圍城邑,所向悉破亡。馬邊懸男頭,馬後載婦女,長驅入朔漠,回路險且阻。”的狀況下,蔡文姬與許多被擄來的婦女,一齊被帶到南匈奴。

長驅西入關,迥路險且阻。還顧邈冥冥,肝脾為爛腐。所略有萬計,不得令屯聚。

或有骨肉俱,欲言不敢語。失意機微間,輒言斃降虜。要當以亭刃,我曹不活汝。

豈複惜性命,不堪其詈罵。或便加棰杖,毒痛參並下。旦則號泣行,夜則悲吟坐。

欲死不能得,欲生無一可。彼蒼者何辜,乃遭此厄禍。邊荒與華異,人俗少義理。

處所多霜雪,胡風春夏起。翩翩吹我衣,肅肅入我耳。感時念父母,哀歎無窮已。

——節選《悲憤歌》

這是蔡文姬《悲憤歌》裏的句子,字裏行間,表露出來了自己在戰亂中被掠到胡地時的狀況與所處環境的惡劣和所受虐待,包括親人走對麵,都不敢向前說話。白天你還是活脫脫的一個人,到了晚上可能就會被無情的士兵殺害。字裏行間的悲切和生活環境的困苦無不讓讀者讀的心碎心寒。

但蔡文姬就是蔡文姬,她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女子,雖然落魄,雖然衣衫破敗,但卻無法掩蓋她容顏的美麗與才氣的逼人。此時文姬的美貌引起了一個人的注意,他就是身高馬大的胡番中地位極高的匈奴左賢王。

文姬的美貌與才氣,文姬的一舉手、一投足都能牽動左賢王的心,但身為匈奴左賢王,他是不能直接娶一個中原來的女俘虜來做為妻子的,這份愛時時讓左賢王的心燃燒,他開始關注蔡文姬的一舉一動,他不希望她悲傷,他更不想她歎息。而左賢王對蔡文姬的關愛,也讓蔡文姬一顆頻臨死亡的心再一次看到了生的希望。終於左賢王頂住來自外界的重重壓力,把蔡文姬接入宮中,納為王妃。蔡文姬為左賢王生下了兩個兒子,大的叫阿迪拐,小的叫阿眉拐。她還學會了吹奏“胡笳”,學會了一些異族的語言。十二年的生活,點點滴滴注入心間,也正是這些親身的經曆,讓她寫下了動人心魄的《胡笳十八拍》。唐朝人李頎讀到蔡文姬的《胡笳十八拍》發出這樣的感慨:“蔡女昔造胡笳聲,一彈一十有八拍;胡人落淚沾邊草,漢使斷腸對歸客。”

在這十二年中,曹操的際遇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的政治目的與遠大抱負基本得以實現,他已經是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重權在握的丞相。把漢獻帝由長安迎到許昌,後來又遷到洛陽,挾天子以令諸侯。

此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曹操,尤其是在誌得意滿的時候,往往會突然回憶起過去的點點滴滴,想到少年時代的老師蔡邕對他的教導,想起了對自己情深義重的小師妹蔡文姬,當“蔡文姬”這三個字再一次蹦回自己腦海中後,曹操的心再也不得安寧,心中對蔡文姬的思念便如雨後春筍一般瘋長了起來。成就霸業的他雖權重天下,一呼百應,但文姬依然是他心中永遠的傷痛。他開始千方百計、想盡各種辦法打探文姬的下落,當他知道文姬被掠到了匈奴後,他立即派周近做使者,攜帶黃金千兩,白壁一雙,要把她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