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子孑卻好像被她隨風舞動發絲的迷惑了心智,眼眯了半響,豁地圓睜,滿眼恐怖:“月刹——”
就在恐懼撐爆嚴子孑的那瞬,蘇淺再次對戀姈郡主展開了攻擊。
還未近身,嚴子孑的動作就因為沒來得及消停的恐懼感慢了幾拍,給了蘇淺無限的攻擊空間;待他回過神來,拔劍抵擋,蘇淺的發稍已經掃上了戀姈郡主的頸項。
幾息之間,戀姈郡主氣絕。
嚴子孑拔劍的那一刻,解決掉三隻土狼的青衣暗衛察覺到動靜匆匆趕來,可他來晚了,他主子命已休矣。
嚴子孑才從蘇淺詭異的招式中緩回神。
緩過神來的那一刻,卻是全身僵硬,眼底生悲,放開懷裏的戀姈郡主。
拔劍朝蘇淺刺去,蘇淺點足退避,冷臉道:“聖令遇戀姈郡主者,殺無赦。”可不是什麼誤會。
這算是解釋了,她殺人,從來不需要解釋,她的意思是,造成聖令下達者,是他嚴子孑;既然希望戀姈郡主安然無恙,那麼不該碰觸的東西,就該保持距離。
好歹戀姈郡主在她手上還是安樂死,若換了木涼閣其他人動手,哪有不見血的事!
嚴子孑呼吸一滯,不可置信的眼神盯著蘇淺,明白了蘇淺話裏的意思幾層意思。
可他們私逃,竟然引來了格殺令!
不,他不信。聖上最寵愛戀姈郡主,不可能下達聖令!就算下達聖令,也不會是死令,大公主不可能撒手不管,大公主就郡主一個女兒。
見他下意識抗拒,蘇淺嗤笑一聲,音線冷得掉冰渣:“五州各地都貼滿了聖令告示。”語畢,迎上青衣暗衛蓄勢待發的一劍。
劍鋒劃過緊綁在手腕的墨色頭巾,金石交接聲響徹清冷的夜空,激起一道炫麗的火光,青衣暗衛悶哼一聲,暴退數步,帶動沙塵飛揚,握著劍柄的手被震麻;左手握劍,身形一晃,劍已插入腳下冰涼的細沙,手扶劍柄,以此支撐身體不倒。
抿唇,不可思議的看著蘇淺。
蘇淺舉了舉綁在手上的深墨的色頭巾,冷道:“特殊材質而已。”若是平常,這句話她一定說得漫不經心,甚至吊兒郎當。
或許是對抗土狼耗費了僅有的力氣,再對上她後就顯得力不從心。
但比起喋喋不休的嚴子孑,她更欣賞青衣暗衛的狠勁,雖說那一劍顯得力不從心,但一出手,卻拚盡了全身了力氣,也就得上意義上的放手一搏。而嚴子孑,耍過的招數看似都帶著狠勁,但更多的是處處給自己留後手。
如果嚴子孑肯逼自己,雖說結果戀姈郡主的性命沒什麼懸念,但戀姈郡主也不會這般早死。
青衣暗衛靠近的時候,刺鼻的血腥味接踵而至,對於蘇淺的嗅覺來說,這實在是嚴酷的考驗。
對上怕她逃跑的青衣暗衛道:“你先好生養著,什麼時候想報仇,隨時歡迎,當然,提前是你能找到我,找到我的時候,你還活著……”
即便敬重青衣暗衛對戀姈郡主的忠誠,也沒有她療養好傷勢,白白送上門去讓人砍殺的理;天家的那一套,主子沒了,下屬陪葬是再正常不過的程序。
想豪邁一笑,介於冷臉和冷得掉冰渣的語氣,硬是止住了想笑的衝動,因為再怎麼笑,也是笑不出豪邁的味兒來。
腳下生風,迅速遠離了兩道不甘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