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 / 3)

他還想開口,看到我的腦袋已經成了撥浪鼓,狡黠一笑道:“你呀,果然名不虛傳,是個很樸實的人,不過呢,我家裏人一直說美女和才女不好伺候,要我找個好相處的,保證家庭的安定團結。”

克製!一定要克製!我拚命搓手,在心中惡狠狠地立下宏願,在今後的一個月裏,貪汙公款賣掉新手機去外公房間裏偷存折將二黑的零花錢扣除攬下給大頭小頭擦車的工作——不擇手段撈錢,整容!整容!

世道黑白真是顛倒,我還沒生氣,他沒得到熱烈回應,竟然沉下臉來,冷冷道:“你要知道,我過來跟你打招呼,是下了多大的決心,冒著多大的危險。做人不能太狂傲,我知道你也是名人,但隻在四海有點小名氣而已,而我在全世界都有影響,我寫的詩曾翻譯成七種語言,在國際上廣泛流傳!”說完,他抬高下巴倨傲地看著我,露出兩顆牙齒,那種期待之色連瞎子都能看到。

接不接腔呢?頭頂的烏鴉在不在?爛桃花大神有沒有走?

四海名人喜鵲如坐針氈,雙手放在腿上搓搓搓,幾乎搓掉一層皮下來。

“別緊張,我說出來並不是要嚇你,隻是希望能引導你走正確的道路!”他將帽子正了正,幽幽長歎,“在我小有名氣的時候,我也曾沾沾自喜,比你還要狂傲幾分,總認為世人皆醉我獨醒,憤世嫉俗。沒想到如今我為名所累,不得不低調一點,避免走到街上就被人用無情的目光揪出來。”

果不其然!我囧呆了,聽到頭頂熟悉的笑聲,突然想起,剛剛請爛桃花大神走的時候,那三炷香被那兩個無良的哥哥踢飛了,難怪爛桃花大神會惱羞成怒。

爛桃花大神的報複來得太快了,我的心陣陣抽疼,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三十六計,自然是走為上!

他又變了臉,憤憤不平道:“像你這種隻會狂傲的還好,現在的人太浮躁了,就會求名求利,不是抄襲就是東拚西湊,根本寫不出意義深遠的好作品,我們文學家的臉麵都被他們丟光了!”

說著,他一巴掌拍在茶幾上,真是看不出來,他個子小小,一巴掌竟能將酒杯拍得跳起來。

我驚懼不安地看著茶幾上的點點酒漬,堅定了一個信念,迅速把躍躍欲試的某個部位提起來。

然而,我忘了他的手尚且在備戰狀態,以致不得不在天雷陣陣中垂死掙紮。屁股剛離沙發,他大手一揮,將我按了下來,笑容滿麵道:“聽說你文學素養不錯,還出過不少書,我來考考你吧,看看你真正的水平。你不要害怕,我不會大肆宣揚,毀掉你的飯碗。與人方便,自己方便,是不是?”

不等我開口,他雙手合在胸前,以四十五度角望天花板,滿臉陶醉,柔情款款道:“黑夜給了我美麗的眼睛,我卻用它來尋找牛奶和麵包。”

轟隆,一個巨雷劈中了我,我用一個巨型囧字做成堅固的麵具,戴上去就忘了取下來。

他恢複正常狀態,滿臉嚴肅,猶如一個真正的考官,一字一頓道:“這是誰寫的詩?”

在顧城和神氏之間,我極其痛苦地選擇了後者,但是,始終沒有勇氣說出來,想當年我也曾瘋狂地喜歡過顧城瘋狂地喜歡過這一句,改成這樣等於在挖我的心啊!

我將手伸到大腿下麵,將沙發撓得嘎吱嘎吱響,痛不欲生!

我的痛苦太過明顯,他搖搖頭,作恨鐵不成鋼狀,深深歎息,“跟你說,這首詩就是我的成名作,你是女孩子,我要給你顧全麵子,實在不忍心批評你。”

我頭暈目眩,撐著沙發搖搖晃晃起來,他又把我按下去,好聲好氣道:“別灰心,這又不是正規的考試,我們再來。”

這一次,他雙手合在胸前,擺出九十度望天的姿勢,讓我看清楚他吃了□□一般的臉,情意綿綿道:“你,一會來,一會去。我覺得,你來時很美麗,去時很傷心。”

他擺正腦袋,滿臉驕傲道:“這首詩叫《美麗和傷心》,曾傳遍全世界,你說出作者的名字,我陪你喝一杯。”

我一個用力,硬生生將真皮沙發撓出三個大洞,心中的火已經兵分兩路,燒到南極和北極!

你抄就抄,能不能換個人抄,別老盯著我最愛的顧城!

簡直生不如死啊!

我霍然而起,瞄準洗手間的方向狂奔而去,然而,因為急火攻心,我小看了高跟鞋的威力,跑不到十步,一個趔趄——腳扭了!

跌倒了,爬起來再哭,扭到了,躲起來再嚎。

拖曳著腳走了兩步,斜裏伸出一隻有力的手,牢牢將我攙住,我抬頭一看,差點沒化身狼人。

竟然是師兄!鼎鼎大名的師兄!我的夢中情人!

師兄名叫談成,是晴和大學法律係的高才生,我進大學的時候,他正好讀研究生,仍是校長的編外助理,幫忙處理新生事務,所以,我們一群青蘋果新生有幸目睹了他的絕世風華,以致到了大二下學期才有人談戀愛。

原因不言自明,法律係係花是我們一屆,一直堅守到大三下學期還沒談戀愛,我們還當她是蕾絲邊,孰料某次她喝醉酒,在宿舍樓頂嚎啕痛哭,仰天長嘯,“賊老天,我們沒得罪你吧,你讓談成那朵浮雲一進學校就漂在我們頭頂是什麼意思!”

談成從小到大一路當官當楷模當上來,天生有種傲人風度,待人處事很有一套,舉手投足之間十分沉穩成熟,讓人莫名信服。加上個子高身材好,臉也生得好,幾乎無往不利。我總認為,不說我們這些小師妹師姐,隻怕那些年輕女老師和行政人員也是春心萌動,要不然為什麼我們年輕美麗的英語老師三句話不離談成。

我想,讓我們心動的並非如此,不知道談成底細的人,還會當他是電影小說裏那種豪門貴公子,他的風度翩翩,氣場極其強大,能讓我們這些青蘋果臉紅心跳,見到他連話都不會說。

開學不出三天,他的故事大家都耳熟能詳。他其實是鄰市人,自幼父母離異,竟都嫌他是累贅,不肯要他,好在鄰居家有對老夫妻,平時對他很照顧,幹脆認養了他。他那禽獸般的親生父母竟然還向兩位老人敲詐了一筆錢才放手,幾乎讓兩位老人傾家蕩產。兩位老人怕他們繼續糾纏,迫於無奈,隻得舉家搬遷到四海,租了一個十來平方的門麵修鞋修傘補衣服度日。

談成非常爭氣,從小到大次次考試都是第一,讀書沒讓家人出過一分錢。當他仍然以第一名的成績考入四海最好的晴和大學附中,小小年紀的他就去跟當時的晴和大學校長談條件,放棄保送清華北大,直升晴和大學,但是請學校提供助學貸款保證他的生活,注意,是貸款,不是獎學金助學金,他不接受施舍,欠了錢一分都要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