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紅雨的心中,這個山洞,是她一生之中最美麗,最幸福的山洞。
她相信,隻要楊風活著,楊風肯定會來。
茫茫深山找人,無異於大海撈針,找人,真的不如等人。
劉小若終於明白了什麼,心中一陣陣疼痛。
她想起了肚子之中的孩子,這個孩子不是楊風的,而是秦劍波的,自己是不是很卑鄙,以這個博得了江紅雨的同情?
但是,在她的心中,愛的是楊風啊!
我該自己辦?
江紅雨卻說了句:“我們的高處去看看,如果楊風回來了,我們很遠就能看到……”
劉小若立刻興奮起來:“好呀!”
兩個女人,興高采烈地出了山洞,爬到山洞頂上的山崖,在這裏極目四望,終於有一天,兩人發現了一個男人的身影。
是楊風,兩人不約而同地喊叫了起來。
喊叫聲嘎然而止。
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江紅雨對劉小若說:“你是對的,楊風還活著,並且來了,但是我不清楚他究竟愛你有多深?”
劉小若眼眶之中淚水轉動,很快就模糊了雙眼。
江紅雨淡淡地道:“我隻想試探一下,我還有些事情沒有和楊風了解,能給我幾個小時的時間,行嗎?”
劉小若點了點頭。
以前的江紅雨心狠手辣,殺人如草,而現在的江紅雨,已經完全變了。
江紅雨苦澀地笑了笑:“我隻借幾個小時,然後完好無損地把楊風還給你……”
江紅雨站在山洞口,目光冰冷如刀,冷冷地看著一步一步走過來的楊風。
楊風仿佛一根標槍一般,腰杆挺直,頑強不屈。
他的臉上神色如鐵,衣服破破爛爛,露出紅銅一般強健的肌肉。
江紅雨就喜歡他身上這種男人的氣息。
她臉上雖然冷,心中卻是熱的。
她嘴裏不說話,心中卻有千言萬語。
楊風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麵前,這個時候,江紅雨才注意到了,楊風的左手裹著繃帶,顯然受傷了,而且從他的臉上,可以看出,他是經曆過很多磨難才到這裏的。
楊風的目光落在山洞之中,山洞裏空空蕩蕩的,隻有灶下,火焰還在跳躍,瓦罐裏熱氣騰騰。
“有吃的沒有?”
這是楊風開口對江紅雨說的第一句話。
什麼?江紅雨渾身一顫,她想過千百遍,楊風見到自己的情形,卻沒有想到,他居然問的是這一句話。
江紅雨什麼也沒有說。
什麼也來不及說。
楊風已經從他身邊走過,直接進了山洞,把狙擊步槍靠在一邊,拿起碗就舀瓦罐裏的湯,那是昨天,江紅雨才打了一頭野豬,燉的肉。
楊風端起湯,連喝了幾大口,也許是燙,他吐了吐舌頭,對江紅雨扮了個鬼臉:“好香啊,是你煮的,還是劉小若煮的?”
江紅雨呆了,此時此刻,分明就是一個遠出的丈夫回家,而妻子則煮好了熱飯的場景……
哪裏還像要拚個你死我活的敵人,對手?
“你有沒有吃?要不要喝一碗湯?”楊風居然熱情地對江紅雨說。
江紅雨忽然淚流滿麵,她靠在楊風的身邊,一把抱住楊風的腰,把頭埋在他的懷裏……
楊風抬起自己的胳膊,讓她在自己的懷裏哭泣。
他這隻是一個本能的反應。
很久很久,江紅雨終於平靜了,慢慢抬起頭,轉過身去,擦幹淨了眼淚。
楊風看了她一眼。
江紅雨瞪了他一眼:“你來遲了,我已經把劉小若殺了。”
楊風嘴角泛起一絲壞笑。
江紅雨急了:“你不相信,我真的把她殺了,砍成了幾大塊,脖子一塊,身子一塊……”
楊風哈哈一笑:“你的身上,已經沒有絲毫的殺氣,你殺了頭野豬,我相信,但你從此以後,都殺不了一個人了……”
江紅雨氣憤地瞪著眼,終於,她也笑了:“我放她走了,你一輩子也見不到她了……”
楊風的目光落在山洞裏的幾個碗上:“我知道劉小若在這裏……”
江紅雨低下頭去,一言不發。
劉小若坐在山頂上,心中忐忑不安,她相信楊風,楊風既然來了,就一定是為了救自己而來,他為什麼知道這個地方?他曾經和江紅雨在這個山洞裏發生過什麼事情?
為什麼柳依依沒有一同來?
一想到柳依依,劉小若的心更亂了。忽然她覺得,柳依依對楊風也有感覺。是不是自己和江紅雨都錯了,楊風喜歡的不是自己,更不是江紅雨,而是柳依依呢?
楊風來救自己,根本就不是愛情,而是責任,一個中國特種兵肩負的責任?
劉小若站了起來,她要到山洞裏去,她要早一點看到楊風,讓楊風放心,自己還活著。
她剛剛站起身,就啊地驚叫了一聲。
樹林裏閃出一個人,黝黑的麵孔,高高的顴骨,銳利如刀的眼睛,穿的迷彩服被樹林裏的荊棘掛得七零八落,嘴角是陰冷的笑容。
這是什麼人?
僅僅一個照麵,劉小若就感覺到,這個人不是好人。
顯然對自己不利。
劉小若心中雖然有些慌亂,但臉上很平靜,看他的樣子,就是很凶狠之人,而且目標很明確,就是自己!
這個人正是阮南傑,那天晚上,他被楊風的手槍打中了肩膀,雖然受了傷,但是他還是一路跟蹤楊風到了這裏。
他發現楊風和江紅雨兩人。
他感覺自己一個人不是楊風和江紅雨的對手,他本想埋伏在山洞上方,從後麵偷襲楊風,但是卻在上麵發現了劉小若。
阮南傑明白了,劉小若應該和楊風有某種聯係,否則,楊風會千裏迢迢地回到這裏嗎?
阮南傑心中一喜:用劉小若對付楊風,也是一個狠毒的辦法。
阮南傑目光如刀,仿佛在一塊一塊地剜劉小若的肉:“你叫什麼名字?”
劉小若後退了一步:“劉小若……”
阮南傑心中更有底細了:“你是中國人?”
劉小若:“我是中國警察,你是什麼人?”
阮南傑一聲冷笑:“我是毒梟,就是販賣金三角毒品的人,你和楊風是一路的人吧?你們不是想剿滅我們這些犯罪分子嗎?”
阮南傑一步一步逼近。
劉小若退到一棵樹邊,忽然一咬牙,這個關鍵時候,自己還能怎麼樣?拚了。
劉小若平靜地問道:“我和你並無冤仇,你逼我做什麼?”
阮南傑:“是的,我和你無怨無仇,但是,我和楊風有血海深仇,凡是和楊風有一點點關係的,我都要讓他們死,我要讓楊風嚐到失去的痛苦……”
劉小若目光之中露出驚恐之色:“我隻是一個軟弱的女人,你這樣對付我,不怕天下人恥笑嗎?”阮南傑冷笑:“我不是英雄,我做事情隻問目的,不問過程,更何況,這裏也沒有幾個人知道,知道的人也將變成死人。”
他的話還沒有落,劉小若如一頭豹子撲了過來,口裏高喊了一聲:“楊風……”她撲過去,隻想一搏,她隻有這個機會。
但這個機會劉小若也沒有把握住。
阮南傑是什麼人?他就看穿了劉小若的內心,無非就是示弱,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然後向自己進攻或者逃跑。
對付一般的人可以,對付阮南傑這種老奸巨滑的人不行。
阮南傑一手擒拿住劉小若的手,一扭,就把劉小若扭到身邊,另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劉小若的喊聲,硬生生地被掐斷。
劉小若想掙紮,但根本沒有可能,阮南傑的雙手如鐵鉗一般,剛勁有力。
而且,阮南傑一隻手掌在她的脖子上一擊,劉小若立刻昏迷了過去。
楊風和江紅雨從山洞之中出來,楊風在前,江紅雨在後麵,往山頂而去。江紅雨還在後麵開玩笑:“楊風,要是我真的把劉小若殺了,你會不會殺了我?”
楊風搖頭道:“這個問題不需要我回答。”
江紅雨在身後笑:“你一定要回答。”
楊風道:“不放過任何一個敵人,也不會濫殺一個無辜的人。”
江紅雨又問:“我現在算什麼人?是你朋友,還是敵人?”
楊風道:“你自己想。”
江紅雨幽幽地道:“你很快就要離開這裏,是你的敵人,你也許還會想念,如果是你的朋友……可能你很快就忘記了吧?”
楊風忽然停下了腳步,疑惑地道:“劉小若真的在上麵嗎?”
江紅雨:“是啊,剛才還在上麵,奇怪了,明明我們上來了,她怎麼不見了?是不是她要給你一個意外的驚喜呢?”
楊風道:“什麼驚喜?”
江紅雨道:“她懷孕了。”
楊風稍微停頓了一下:“懷孕了也不應該躲起來……”
江紅雨忽然臉色大變,因為她已經看到了,劉小若被捆綁住,吊在一根樹上,嘴裏被堵上了破布,正在掙紮。
但她既喊不出來,又動不了。
江紅雨頓時明白了:“有敵人……”
楊風也看到了,本能地取下狙擊步槍。
而江紅雨一個箭步就衝了過去。
江紅雨本來不是這麼衝動的人,相反,她是一個格外冷靜的殺手,但是,她的內心發生了巨大的改編,她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冷酷無情的殺手,她現在是一個平常的女人。
劉小若被吊在樹上,很顯然是遭受了敵人的毒手。江紅雨認為,這是自己的責任,自己如果不留劉小若在上麵,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她心中內疚,所以,為了救劉小若,她不顧一切地撲上去。
楊風忙喊:“不要……”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砰……”一聲槍響,一顆子彈,從江紅雨的胸膛打了進去。
江紅雨的人倒在地上,身上鮮血淋漓。
楊風舉起狙擊步槍,樹林之中傳出一個冷酷如鐵的聲音:“楊風,我是阮南傑,想你的女人死?還是想你的女人活?”
楊風目光之中怒火燃燒:果然是阮南傑,這個打不死,甩不掉的陰魂。
楊風吼了一聲:“阮南傑,是個男人你給我出來,我和你決鬥。”
阮南傑一手拿著步槍,另一隻手上拉著一根細繩子,繩子的一頭,係在劉小若的身上,原來,他在劉小若的身上綁了兩顆手雷,手雷的引線已經被拔出,係在繩子上,他隻要一用力,手雷就會爆炸,劉小若就會粉身碎骨。
楊風冷冷地道:“真卑鄙!”
阮南傑麵無表情:“為達目的,不擇一切手段,不惜一切代價,這不也是你們特種兵的信念嗎?”
楊風:“小人……”
阮南傑得意地冷笑:“把狙擊步槍放下……”
楊風冷冷地端著狙擊步槍:“如果我開槍,我保證把你頭顱打爆。”
阮南傑不否認:“我相信,但你一開槍,你的女人也就完了,她肚子中的骨肉也完了,還有你……這麼近的距離,你能不能逃得一條性命,也是一個問題……”
楊風不否認這一點。
阮南傑搖晃了手中的步槍幾下:“楊風,我隻是想和你進行一場決鬥,你殺了我兩個哥哥,我要把你一刀一刀割了,隻要你敢和我決戰,我就放過這個女人……”
楊風看了一眼吊在樹上的劉小若,她在拚命地搖頭,雖然她嘴巴裏發不出聲音,但是楊風能夠懂得她的意思:不要管我,殺了這個陰險毒辣的小人……
楊風把目光移開:“阮南傑,我接受你的挑戰。”
阮南傑:“把狙擊步槍放下。”
楊風手一鬆,狙擊步槍就放到了地上。
阮南傑盯著楊風,絲毫沒有大意:“把你腰上的手槍也扔到地上。”
楊風冷冷地道:“你鬆開手中的繩子,我丟手槍,這樣公平合理。”
阮南傑道:“好。”
阮南傑果然鬆開了手中的繩子。
楊風也把手槍拔了出來,扔在地上。
阮南傑目光之中露出詭異的神色:“楊風,你果然是一條有血性的漢子,但是你忘記了,我是一個小人,小人有小人的做事辦法,你上當了……”
他忽然就舉起步槍,對準了楊風。
楊風一動不動,神色自若地道:“你是要用步槍打死我,而不敢和我決鬥?”
阮南傑得意地笑:“我不敢保證用軍刀能打敗你,但是今天,我一定要把你切一塊一塊的,為我的兩個哥哥報仇,為了越南幫報仇……”
楊風哈哈大笑:“不錯,你們越南幫的本領也不過如此而已,你隻管開槍,老子躲一下,就不是楊風……”
阮南傑陰沉著臉:“你不要瞧不起越南幫的人,越南幫個個是好漢,有種和你刀對刀,槍對槍……”他一邊說,一邊放下手裏的步槍。
楊風一怔:難道自己真錯看了阮南傑?
他的確錯看了阮南傑。
阮南傑心中很清楚,自己雖然有槍在手,但是要一槍打中楊風,有難度,他扣動扳機的那一瞬間,楊風完全有可能躲閃到一邊去。如果是普通的人,不可能有這個機會,但是楊風是蒼狼特種兵,經曆過多少次這樣的險境,完全能夠應付,所以才絲毫不見慌亂。
他假意放下步槍,就是為了麻痹楊風。
楊風果然上當了。
在那電光石火的一瞬間,阮南傑一抬手,步槍對準楊風的左邊大腿就開了一槍。
砰!子彈打穿了楊風的大腿。
楊風一頭就摔倒在地上。
楊風痛苦地掙紮了一下,怒罵道:“阮南傑,你真是一個卑鄙無恥,下流的東西……”
阮南傑哈哈大笑,對於卑鄙的人,他隻要結果,根本不在乎所用的手段。
他扔下不步槍,拔出兩把軍刀,狠毒地獰笑著,一步一步向楊風逼近。
吊在樹上的劉小若痛苦地閉上眼睛,眼眶之中的淚水簌簌地滾落下來。
她痛恨自己,要不是自己,楊風就不會被阮南傑控製,就不會身負重傷,憑人宰割……
天啦!為什麼是這個結局?
楊風左手捂住大腿上的彈孔,鮮血正從他的五個手指頭縫隙之中流了出來。他竭力使自己的身體支撐起來,臉上是輕蔑的神色。
阮南傑一臉凶狠:“楊風,我要把你千刀萬剮,粉身碎骨,為我的兩個哥哥報仇,不過呢,我佩服你,你是我一生之中遭遇過最強勁的對手,在臨死之前,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楊風狠狠地盯著他。
阮南傑雙手軍刀閃動:“成王敗寇,就是這個道理,你也不要有什麼想不通……”
楊風卻道:“我很想知道,如果用你們的軍刀穿透脖子,是什麼滋味……”
阮南傑一怔:“你很想知道?我可以成全你,但最少,我要先割你一百刀之後,你得忍耐住被刀切割的痛苦才行……”
阮南傑得意不已。
也就在那一瞬間,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楊風閃電一般動手了,原來,他的右手一直放在身後的,他的身後皮帶上,插著一把軍刀,那把軍刀,正是阮南雄用的,阮南傑在黑夜之中,飛刀插在楊風的手心裏,楊風就一直帶在身上。
當他和江紅雨上來的時候,沒有發現劉小若,他就已經把軍刀藏在了身後,這也許隻是一個本能的防範動作。
但就是這個防範的動作,卻徹底地扭轉了兩人的對局結果。
楊風的軍刀脫手飛出,正中阮南傑的咽喉,那是人最脆弱的部位。
與其同時,更令人吃驚的事情發生了,那就是一直躺在地上的江紅雨的身體彈起,如箭一般掠到了阮南傑的身邊。
更快的還是江紅雨的刀。
寒光一閃。
刀鋒直入阮南傑的腰,猛地一劃,幾乎把阮南傑攔腰劈成了兩半……
阮南傑根本沒有任何反應,人就已經跌倒在地,江紅雨翻滾到一邊,一雙哀怨的眼睛望著楊風。
江紅雨中了阮南傑一槍,但並沒有致命,其實也不上是偶然,而是必然的結果。江紅雨在衝出去的那一刹那,就明白了這是敵人的一個陷阱,就是為了對付自己和楊風。
肯定有子彈而來。
她要完全讓開子彈已經不可能。
但她仰麵倒下的時候,子彈並沒有打中她的胸口,而是打在胸口以上,脖子下麵點的位置。
這一槍沒有致命。
她還活著。
她必須等待最佳的時機,最後的一博。
既然沒有楊風的那一刀,她也完全可以把阮南傑一刀劈為了半。
但她一劈之後。就已經用完了所有的力氣。
她現在連喊一聲楊風的力氣也沒有了。
反倒是楊風,是四人之中唯一可以動的人,他爬到江紅雨身邊,才看到她脖子下麵的彈孔還在流血。
江紅雨對她微微地笑。
楊風忙坐在她的身邊,用手按住她的傷口:“你堅持一下,我給你包紮,你不會有事情的,你一定要活下去……”
江紅雨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
楊風忙把耳朵貼在她的嘴邊。
江紅雨說了句:“真想……和……你一起……回去……”
楊風忙道:“你活下去,我帶你回中國,中國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有很多好吃的東西……”
楊風再一次把耳朵貼在她的嘴邊,感覺她的嘴巴往上送了一下,貼在他的臉上,她的嘴是那麼冰冷……
情人節,中國,蘭城圖書館。
柳依依從圖書館中走了出來,她的一條胳膊沒有了,退役之後,被組織上安排到圖書館之中,做一些簡單的工作。
她是悄悄地離開的。
她不想告訴楊風,因為她得知劉小若懷孕了,後來她才知道,劉小若懷的孩子並不是楊風的。
但她不後悔,她是一個意誌如鋼鐵一般的戰士,她能夠忍受,她擔心劉小若是一個柔弱的女孩子,劉小若的身邊,就需要楊風這樣鐵骨錚錚的男子漢照顧。
大街上霓虹燈閃亮,一對對情侶手捧鮮花,來來去去。
路過一家花店,裏麵人滿為患,柳依依停下了腳步,看了看,然後微微搖了搖頭,準備離開。
忽然,身邊一大捧玫瑰花遞到了她的麵前。
一隻有力的大手攬住了她的腰。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都說了,以後我的手就是你的手……”
柳依依心頭一陣溫暖,頭依靠在一個寬闊而厚實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