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絕境搏殺
柳依依跟在向東後麵,兩人很快就離開了王正雄的勢力範圍,回到了龍司令的地盤。向東領著柳依依進了一家和平酒店,同樣是二樓。
向東剛一開門,身後的柳依依就湧進了門。
向東皺了皺眉頭,抱怨道:“我覺得你不應該是個女人,女人有這麼野嗎?”
柳依依迅速關上門,舉起衝鋒槍對準了向東,冷冷地道:“說,你為什麼到這裏來了?”
向東一點也不恐慌,嘴角還掛著玩世不恭的淺笑:“美女,做人不能這樣吧,要講點良心吧?怎麼說,我剛才也幫了你一下。”
柳依依冷笑:“你不幫我,我也能逃出來。”
向東點了點頭:“那是自然,想那些烏合之眾,肯定是不能把你怎麼樣的,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們之中有一些身懷絕技的神槍手,你能保證會完好無損地回來?”
柳依依哼了一聲:“那是我的事情,先回答我,你為什麼要到這裏來?”
向東白了他一眼,若無其事地道:“你必須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是不是女人都可以不講道理?”
柳依依想了想,把衝鋒槍放下了,一本正經地道:“對,女人就可以不講道理。”
向東微微一笑:“你可以到這裏來,我為什麼不可以到這裏來?這裏是犯罪者的天堂,在這裏,什麼都可以不講,隻要你夠狠,就能得到一切,所以我什麼不能來?”
“但我知道,你來的目的就是監視我,你是蔡元楓派來的?”柳依依是何等聰明的人,從蔡元楓提出讓她躲到緬甸,到向東的突然出現,她忽然就明白了很多事情。
“是蔡元楓讓你到緬甸來的嗎?”向東很詫異。
“這麼說,你是社長派你來的?”柳依依心中微微一驚。
“不錯,是社長派我來的,不過社長派我來不是為了監視你,而是為了幫助你。”向東道。
“幫我?”柳依依問道。
“對,幫你,社長說,你現在已經和我們是一條道上的人,如果你要死,很容易,如果你想活,除了和白衣社合作之外,你已經沒有選擇,因為現在中國警方在通緝你,國際刑警組織也在通緝你……”向東顯得胸有成竹。
瞬間,柳依依什麼都明白了。
“蔡元楓是白衣社的?而且他的地位不低,甚至比社長還高?”柳依依盯著向東,冷冷地問。
向東攤了攤雙手,做出了一個無可奉告的手勢:“小姐,這些都是你自己說的,我可什麼都沒有說,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在白衣社之中,我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卒子而已,社長命令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如果社長命令你去死,你要不要去死?”
“如果社長要一個人死,這個人基本上就死定了。就算是你,柳小姐,雖然你有一身的功夫,也不能安全地活到現在……”向東苦笑了一下,“加入了白衣社,除了絕對服從,沒有第二條路可走,否則必死無疑……”
柳依依沉默了,她相信向東說的是實話,許多事情他並不知道內情,正如他所言,他的確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卒子。
“你想怎麼幫我?”柳依依想了很久,才問。
“你現在要做什麼?”向東反問。
“你覺得我應該做什麼?”
“你不是要刺殺王正雄?”
“你怎麼知道我要刺殺王正雄?”柳依依反問。
向東一呆,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柳依依這麼說,就是為了試探出社長和蔡元楓的關係,現在已經可以證實,兩人是有關係的。因為蔡元楓讓自己找龍老大,而龍老大要自己殺王正雄,如果社長與兩人沒有關係,向東就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向東苦笑了一下:“柳小姐,我是真心要幫助你的。”
“你們還有沒有別的人來?比如狂人,或者那個善於用雙刀的武風?”柳依依問。
“他們有沒有來我不知道,但我是來了,而且是一個人來的。”向東望著柳依依的彎刀,饒有興趣地問道,“對了,那個使雙刀的武風和你,誰的刀法更厲害?”
柳依依一怔,良久才淡淡地道:“他是我遭遇的最會用刀的刀手,他想贏我不容易,我想贏他也不容易……”
“也就是說,不相上下、旗鼓相當?”向東馬上眉飛色舞,“我想你們的戰鬥場麵一定是驚心動魄的,隻可惜,我沒有看到哇!”
“有一天你一定會看到我宰了這個人妖。”柳依依哼了一聲,“對了,你不是說要來幫我嗎?”
“願聽你的吩咐,隻要不吩咐我陪你上床就行……”向東忽然變得油嘴滑舌起來。柳依依本來想揮手給他一巴掌的,但揚起的手掌停在半空卻又落了下來。向東則敏捷地跳到了一邊,他可不想白挨這麼一下。
“先找身迷彩服換上,你這一身白怎麼幫我?”柳依依道。向東穿的是白色的外套和褲子,腳上蹬著白色的運動鞋。這一身白,夠紮眼的了。
“明白,不過這樣顛覆了我白衣帥哥的形象。”向東有些不情願地回答道。
柳依依多看了他兩眼,之前沒留意,他的確是有點帥。
白天,柳依依和向東潛伏在西邊山上,認真觀察王正雄的行動規律,以便研究出可行的刺殺方案。
柳依依正用望遠鏡仔細觀察王正雄的住宅。等放下望遠鏡,才發現向東趴在十幾米遠的地方,正在擦槍,神色悠閑。
向東攜帶的是一支老式步槍,前蘇聯的莫辛-納甘步槍。這種步槍射程遠,穿透力強,威力巨大,八百米距離,隻要打中目標,非死不可,是非常好的狙擊步槍。
向東全神貫注,根本沒注意到柳依依正看著他。柳依依揀了一塊小石頭,彈了過去,打在向東的手上,他的手一顫,這才扭過頭來。
柳依依向他招了招手,讓他過來。
向東提著步槍爬了過來,但隔她還有幾米。
“過來點。”柳依依喝道。
向東極不情願地爬了過來。
“為什麼隔我那麼遠?”柳依依問了句。
“要我實話實說嗎?”向東道。
“說。”柳依依雙眉一皺。
“靠近你太危險了,我害怕。”向東正色道。
“我又不是豺狼、老虎,有什麼好害怕的?”柳依依下意識地打量了自己一下,感覺自己並沒有特別的地方。
“你不是豺狼,也不是老虎,但你是母老虎,你隨時都有可能吃人,我不怕才怪!”向東一本正經地說,“當然,如果和你合作做買賣我還是願意的!”
柳依依白了他一眼,心中感情複雜,沉默了一陣,沒有發作起來。
向東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她的臉色,看她沒有發作,鬆了一口氣:“如果你不是一個女人,我倒願意和你成為好兄弟。”
“女人就不能成為好兄弟了嗎?”柳依依哼了一聲。
“女人在我身邊,我容易想歪,但又打不過你,所以我很痛苦。”向東又嬉皮笑臉起來。
柳依依瞪了他一眼,嚴正警告:“我警告你,別跟我來花花腸子,否則你會死得很慘。”
“大姐,如果沒社長的命令,我跑還來不及呢!想打你主意的男人,都是愚蠢到不知死活的男人,我估計,你這一輩子也難嫁出去了!”向東幸災樂禍地道。
“嫁不出去也是我的事情,關你什麼事情?”柳依依心中居然有一絲異樣的感覺,但她卻冷冷地扳起臉問,“我問你,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我不知道啊。”向東攤了攤手說。
“你給我想個辦法,好去殺了王正雄。”柳依依說。
“如果是我,先找輛汽車,車後裝滿炸藥,衝到大門口,引爆之後再衝進去,殺個幹淨。”向東滿不在乎地道。
柳依依想了想:“這也是一個辦法。”
“我隨便說說而已,你真的要這麼做?你就不擔心是去送死嗎?”向東驚訝地道。
“送死也有你陪葬,我怕什麼?”柳依依冷冷地道。
“瘋子。”向東驚愕地張大了嘴巴。
“我覺得你說的辦法可行,如果有一輛車滿載炸藥衝到了王正雄的大門口,負責警戒的人一定會集中在附近,一旦引爆,先能炸死一大半,然後我衝進去,消滅剩下的一部分。”柳依依平靜地道,“暫時也想不出更有效的辦法,就按照你說的辦。”
“好吧,炸藥我去弄。”向東無奈地搖了搖頭。
兩人回到和平酒店,向東換了衣服,把頭發梳理得一絲不亂,對柳依依瀟灑地揚了揚手,開著車出去了。柳依依關上房門,並沒有閑著,而是把向東隨身攜帶的東西檢查了一番,雖然向東一再強調自己隻是奉命來找自己,但是柳依依並沒有全信。裏裏外外檢查了一遍,並沒有發現自己需要的東西,柳依依又將東西歸放到原位。
向東開車直接到了王正雄的四海娛樂城。
他高傲地下了車,手裏提著一個銀灰色的密碼箱,早有兩個看場子的士兵殷勤地迎了上來:“老板,是來賭場玩的嗎?”
在這裏,隻有有錢,你就是大爺。
“我要貨的。”向東冷傲地斜了兩人一眼,“要紅貨。”
兩個士兵立刻明白了。在這裏賭博是合法的,賭場經常還兼顧招呼其他買賣——白粉和軍火,白粉是白貨,軍火就是紅貨。
兩個士兵熱情地把向東迎進了經理辦公室。很快,王彬出現了。
“這位兄弟,要什麼紅貨?”王彬客氣地問。
“我是挖煤炭的,要點雷管和炸藥,用來開山。”向東把墨鏡取了下來。
王彬看了向東一眼:“兄弟怎麼看也不像是挖煤的。”
向東哈哈一笑:“我當然不會去挖煤,但我開個礦什麼的不稀奇吧!”
“不稀奇,現在開個礦比我們賣白貨還賺錢呢!”王彬羨慕地道。
“各有難處,我們分出去的可不少。”向東把密碼箱打開,推了過去,“還要一把短家夥,十顆手雷……”
王彬漂了一眼整箱的票子,合上箱子,正色地道:“兄弟,貨有,但你帶這麼多怎麼送過去?”
向東微微一笑:“現在這個社會,有錢走遍天下,無錢寸步難行。”
王彬哈哈一笑:“兄弟此言是致理名言,成交……”
王彬怎麼也不會想到,這次買賣的成交,竟把王正雄推向了鬼門關。
第二天傍晚,行動開始。
早就隱藏在樹林之中的柳依依和向東看到幾輛汽車飛一般回到王正雄的城堡之中,然後緊閉大門,不出意外,王正雄已經回來了。
“行動。”柳依依爬了起來。
向東也跟著爬了起來,冷靜地道:“我已經觀察了一個下午,不出意外,裏麵有三十多個士兵,有兩挺機槍、兩具火箭筒,其餘的士兵一般都是用衝鋒槍,而且都是最先進的突擊衝鋒槍,短距離之內,威力巨大。”
柳依依一聲冷笑,打開了汽車門:“在我的眼中,他們都已經是死人。”
“柳姐,讓我開車去吧?”向東忽然提議道。
“我去。”柳依依堅決地道。
“好吧,柳姐,祝好運。”向東微微遲疑了一下。
柳依依發動起車,不緊不慢地開到了王正雄的城堡前,距離大門還有兩百米左右時,大門口一個士兵揮舞著旗幟,示意停車。他的旁邊站著七八個士兵,全都全副武裝。
柳依依一聲冷笑,忽然給了一腳油門,汽車嗖的一聲躥了出去。
守在門口的士兵們終於反應過來了,紛紛開槍。而此時,柳依依的車已經衝了大門口,而且原地掉了個頭,車尾橫掃過去,把幾個站在門口的士兵撞得四處橫飛。
車還未停穩,柳依依一腳踹開車門,從車裏翻滾下來,騰空的同時,兩手之中的手雷同時出手,扔向大門,她的人則一翻身躍入護城河之中。
與其同時,向東引爆了汽車後備箱中的炸彈。
向東是一個對炸彈特別有研究的殺手,他做的炸彈都是定向爆炸,這次的炸彈呈扇形展開,掀起滾滾巨浪,橫掃王正雄的城堡。
城堡之中,一片火海,鬼哭狼嚎鬧成一團。
柳依依從水中一躍而起,衝了進去。
大門已經完全被炸塌,大門口的防禦工事全部被摧毀,十幾個在大門附近的士兵血肉橫飛。
柳依依衝進裏麵才看清楚,主體的房屋距離大門有兩百米左右,雖然爆炸的巨大衝擊力讓裏麵停放的車輛東歪西倒,但房屋主體損失並不是很大,畢竟那都是厚厚的水泥牆。
十幾個端著槍的士兵正往外麵衝,雖然他們並沒有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柳依依一邊騰越靠近,一邊端起衝鋒槍掃射,那些本來就懵了的士兵根本不知道臥倒,結果被柳依依掃倒了一大片。
柳依依換個彈匣的工夫,已經衝到房屋前,不由分說,又扔了兩顆手雷進去,手雷的硝煙還沒有散盡,她已經衝了進去,一手衝鋒槍,一手彎刀。
裏麵的人還在往外亂衝亂撞,柳依依堵了進去,一路血拚。她和裏麵的人穿著同樣的衣服,所以大家還在納悶的工夫,柳依依已經都衝過去了。
“給我守住,殺,殺……”二樓上傳來歇斯底裏地吼聲。
這並不能阻止柳依依,她幾個箭步就衝到了二樓樓口。
兩個士兵正從樓上往下衝。
柳依依彎刀揮出,連連劈了兩刀,兩個士兵立刻軟軟地跌倒在柳依依腳邊。
柳依依馬上就到了二樓的走道上,隻見王狼扶著王正雄,正狼狽不堪地往一個房間裏逃竄。柳依依一個箭步就衝了上去,王狼正回頭過來,看到了柳依依,嚇得臉色慘白,本能地舉起衝鋒槍,扣動了扳機。
而柳依依的人已經衝到了他的身前,一隻手隔開了王狼的衝鋒槍,另一隻手中的彎刀砍在王狼的脖子上……
子彈全都打在牆壁上,火星四濺。
王狼瞪著一雙恐懼的眼睛倒了下去。
柳依依剛剛解決掉王狼,從屋裏又衝出一個持槍的士兵,他的人剛剛露頭,柳依依的彎刀就落在他的雙手上,喀嚓,兩隻手同時掉在地上。
柳依依衝進屋,隻見王正雄正往桌子底下鑽,這也許是他麵對危險時一個本能的反應。
柳依依飛身躍過去,手起刀落。喀嚓!桌子被劈成了兩半。桌子底下的王正雄一聲嚎叫,跳了起來,他的頭正撞在柳依依的刀鋒上。
柳依依借勢用刀一劃,王正雄的腦袋就被削了下來。
柳依依看了看,確定是王正雄本人,沒有殺錯,之後轉身下樓。
外麵喊殺聲大作。
原來,王彬正帶領十幾個兄弟過來交帳,聽到爆炸聲,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麼事情,直到進了城堡看見滿地血肉,才知道大哥遭受了襲擊。他還不知道王正雄已經被殺死,心裏還擔心大哥有什麼意外,所以帶著手下一湧而上。
柳依依知道,自己必須速戰速決,這個突然襲擊能奏效,很大的程度在於向東的定向爆炸。而一旦聽到爆炸聲,王正雄的爪牙會源源不斷地趕來,到時候自己孤身一人,可就不好脫身了。
柳依依站在二樓的走道上抬頭看了一眼,十幾個人正向自己這邊衝來。她從死屍上抓起幾個彈匣插在皮帶上,馬上衝了下去。
迎麵衝過來幾個士兵,乍一看並沒有發現柳依依是一個女人,還以為是自己人,大聲問:“大哥怎麼樣?”
“死了。”柳依依抬頭就是一梭子彈,幾個人都被掃倒。
現在要衝出去比殺進來容易。
遠處風塵仆仆而來的王彬一眼就認出了柳依依:“兄弟們,這個就是凶手,幹掉她。”
七八把衝鋒槍從不同的方向衝柳依依開火。
柳依依一個起落,就翻滾到一輛汽車旁邊,子彈打在汽車上,車身都在顫動著。
忽然,當當幾聲,三顆手雷落在她的附近。柳依依趕緊在地上一個翻滾,隻感覺左邊肩頭一陣撕裂的疼痛,鮮血就湧了出來。
她被彈片擊中了。
柳依依捂住傷口,四下張望,想趕緊找個突破口衝出去。
這時,一輛汽車衝了進來,車窗外麵揮舞著一條白色的襯衫,柳依依明白,那是向東開來的車。
向東的車一個180度大轉彎,車子準確地停在柳依依身邊,柳依依忍著肩膀的劇痛,拉開車門跳了上去。
“怎麼樣?”向東問了句。
“任務完成。”柳依依端起衝鋒槍對著外麵又是一陣猛烈掃射。
向東呼地一踩油門,汽車怒吼著衝了出去,拖著一條長長的煙塵。
柳依依用左手捂著右肩膀,鮮血從手指縫隙之中汩汩地往外冒。
“你受傷了?”向東焦急地問。
“被彈片擊中了。”柳依依點了點頭,“找個地方,我包紮一下。”
“你堅持一下。”向東猛踩油門,在山間小路上飛馳了十幾裏。見後麵並沒有車追趕而來,向東一腳把車刹住,轉身放下了柳依依的坐椅,關切地道:“我給你包紮。”
“我自己來。”柳依依倔強地道。
“少廢話,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這麼要麵子。”向動不由分說,雙手抓住柳依依的手,硬生生地把柳依依按倒在坐椅上,唰地就撕開了柳依依右邊肩膀上的衣服。
柳依依“啊”了一聲,忘記了反抗。她忽然覺得,向東太霸道了,霸道得不容她有所抗拒。
向東把自己手中白襯衫一卷,塞入了她的口中,道:“咬住,閉上眼睛。”他的左手捏住柳依依肩膀上的傷口,右手已經拔出了軍刀,軍刀在他的手中拋起,落下的時候,他已經紮入了柳依依的肩膀之中,一挖一挑,一塊彈片飛了出來。
“哇!”柳依依吐出了咬住的衣服,渾身的汗水唰地一下就冒了出來。
向東看她並沒有閉上眼睛,四目相對,一轉瞬之間,兩人都似乎明白了許多,但很多事情不需要用語言說出來。
“要不要消毒?如果不消毒,這邊氣候炎熱,容易感染。但消毒有點痛苦。”向東問。
柳依依點了點頭。
向東把襯衫又塞進了柳依依口中,冷靜地道:“閉上眼睛,一分鍾就好。”
柳依依點了點頭,卻並沒有閉上眼睛,那眼神分明是在驕傲地說:“我不怕。”
向東從柳依依腰上拿了一個彈匣,抖出了一顆子彈,用軍刀把子彈頭撬開,把裏麵的火藥抖在柳依依的傷口上,然後打起打火機,在她肩膀上一燎,一股火焰騰地躥了起來。
柳依依的身體猛地彈了起來,手狠狠地掐在向東的腰上。
向東如一塊鋼鐵鑄成,紋絲不動。
等那股鑽心的疼勁過去,柳依依跌落在坐椅上,吐出了襯衫,長長地出了口氣。
向東揀起襯衫,把柳依依身上的血跡擦了一下,冷靜地說:“我們必須盡快離開公路,從山林之中繞道回孟卡,再給你仔細包紮一下……”
“好。”柳依依強忍著痛坐了起來。
天黑之後,兩人回到孟卡。他們沒有從正門進去,而是繞到和平酒店後麵,向東先爬進去,打開窗子,再把柳依依拉了進去。
“現在安全了……”向東鬆了一口氣說。
“餓了,你下去弄點吃的,要肉。”柳依依甩掉了腳上的鞋子,對向東說。
“我先給你把傷口包紮一下吧?”向東遲疑了一下道。
“你以為我弱不禁風嗎?”柳依依哼了一聲,不容質疑,“要快,本姑娘餓得撐不住了。”
“好吧!”向東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
等向東提著食物趕回來的時候,柳依依剛剛從浴室裏出來,赤著腳,浴巾把身體裹得嚴嚴實實,兩條胳膊如白玉一般,而右邊肩頭的傷口呈紫色,和她的胳膊截然不同,顯得觸目驚心。
“你真是要美不要命!”向東驚愕不已。
柳依依仿佛被戳住了內心,她扭過頭去,站在鏡子前,用梳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
“坐好。”向東幾乎是在命令她。
“怎麼?”柳依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我老板讓我來幫你,如果你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也不好交代,柳姐,你就讓我幫你把傷口包紮好。”向東顯得很無奈,甚至很不情願,但柳依依能夠感覺得到,他其實很在乎自己。
他為什麼很在乎自己?
柳依依的心忽然慌亂起來。雖然她是特種兵出身,錚錚鐵骨,但她始終是一個女人,女人就有一顆柔軟的心……
柳依依坐在椅子上,思緒紛飛。直到向東把藥粉小心翼翼地塗抹在她的傷口上,她才回過神來。
她感覺到了,他的一顆心也在跳動。她不自覺地看了一眼向東,誰知向東也正在看她。兩人目光一觸,又迅速移開了……
深夜。
柳依依睡在床上。
向東躺在門口的沙發上。
不知道是因為傷口痛還是心裏有事,柳依依醒了,她聽到門口的向東發出輕微的呼吸聲,以為向東已經睡著,便微微翻了一下身。誰知轉過臉來,發現向東正抬頭看她,柳依依不禁臉一紅。還好是夜裏,黑暗掩蓋了她所有的羞澀。
“你沒睡?”柳依依輕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