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色女人(1 / 2)

對麵樓裏的燈還沒有熄滅,婉芳坐在窗前,兩手托著臉,癡迷的望著對麵的未打開的窗子,那裏,就是白衣公子何澄的房間。

雅姨娘瞥了一眼婉芳:“世界上最不要臉的女人,就是你段婉芳了!”

婉芳出奇的沒有和她娘頂嘴:“娘,你說,我這算不算是一見鍾情?”

雅姨娘收起了在外人麵前的矜持,將婉芳麵前的窗子嘭的關上:“一見鍾情還有些矜持,你這就是直接的春心大動了!”

婉芳很明顯的不滿意她娘的關窗的行為:“什麼叫春心大動?杜雅琪,你也別說得這麼難聽!我遇見一個好看的男人容易嗎?十幾年就守著湔雪山莊裏段龍章的那張臉,什麼少女懷春的心思都沒有了!”

雅姨娘鄙視的看著她:“龍章那張臉可不是人人都有的,今天這個什麼何什麼……”

“何澄……”

“哦,對,何澄,就明顯的不如你二哥好看!我看著還不如他身邊的那個藍衣服的那個!”

“啊?你說什麼?他身邊還有個藍衣服的?我怎麼沒見著?什麼時候的事兒了?”

所以,一見鍾情,是盲目的,虛假的,見不到真相的!我個人比較欣賞的是細水長流,水到渠成!

雅姨娘梳完了頭,坐在床邊上:“我記得有個人要給我背《離騷》來著,怎麼這都半天了,光見著魂兒‘離’了,人‘騷’了,也沒聽見什麼路漫漫其修遠兮,段婉芳,你最好快點給我背!不然,今兒就別睡了!”

婉芳嘟囔著:“是哪個笨蛋說你溫婉可親的?隻有我才知道你不為人知的凶神惡煞的一麵!屈大夫曰:‘帝高陽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攝提貞於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

另一個房間裏,聽著對麵婉芳大聲的背誦《離騷》,那個藍衣服的帥哥站在門後不免緊緊的皺著眉頭,何澄端了從包袱裏拿出一枚漂亮的茶盞,自己泡上香茗,略顯病態中的慵懶,坐到桌邊:“你可覺得又是有了苗頭?”

藍衣男子搖搖頭:“一點點,不確定!”

何澄微笑:“沒有就對了,你總不能單憑印象就找到她的!”

藍衣男子麵無表情:“不是單憑印象,還有直覺!”

何澄淺淺的笑道:“什麼直覺?殺手的直覺?”

藍衣男子不語,何澄將那泡好的香茗湊到鼻子邊,無不惋惜的道:“你還是忘不了,你是一個殺手啊,青衣!”

被叫做青衣的藍衣男子終於過來,坐下,從懷裏掏出一個細頸兒的藥瓶兒,往何澄的香茗裏滴了兩滴:“做了十幾年的殺手,怎麼能是說忘就忘得了的?”

何澄道:“忘不了也得忘啊!我們花了那麼大的代價,若是還擺脫不了過去,那我這條命,真的就白搭上了!”

青衣那雙狐狸一般狹長的眼睛微微的眯了下,歎息道:“是啊,除了遺忘,我們還能做什麼?不過,遺忘之前,我得查出當年殺害阿爹的那個女人到底是誰!阿爹雖然是養父,對我們雖然苛刻,雖然嚴厲,可是,畢竟是他收養了我們,即使他死的早,我們在血雨腥風中又掙紮了十幾年,我也不會忘記他的教誨!更不會忘記他臨死前那副淒慘不瞑目的模樣!”

何澄手指敲了敲自己鼓起來的腮幫子,道:“他的恩情我也銘記於心,所以,我也希望找的到那個送給他七十二支斷劍的人。隻是,你也看到了,我這副病怏怏的樣子,除了教書之外,別的怕是真的一無是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