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騎兵
赤木帶領騎兵來到大興屯,這是一個人口密集的村鎮,有一千多人。赤木問良本多一:“閣下,按照計劃,這個村子應該搬遷到集團部落,為什麼還有那麼多人住?”
良本多一回答道:“閣下,搬遷的命令已經下達,已經搬遷了部分村民,其餘的正在搬遷之中,最後的期限還有十天。”
赤木陰沉著臉:“這些可恨的中國人,我們給他們修建王道樂土,他們居然不領情?”
良本多一:“閣下,中國人都是刁民,良心大大的壞了。”
赤木冷冷地道:“現在我來解決這件事情。”
良本多一道:“閣下,還有十天!”
赤木冷笑:“今天就是最後的期限!”
良本多一道:“明白。”
赤木猙獰狂笑:“良本多一閣下,你帶人守住村子西邊,山本中尉,你帶人從南麵進攻,我從東麵進攻,佐藤正男閣下,你帶人從北麵進攻,執行‘燼滅計劃’……”
所謂的“燼滅計劃”,就是日軍慘絕人寰的三光作戰計劃,搶光,燒光,殺光。
“嗨!”山本中尉,佐藤壯男,良本多一一起回答道。
“行動!”赤木一聲吼。
在佐藤正男正欲策馬離開的時候,赤木大佐叫住了他:“閣下,我有一項特別任務要交給你!”
“嗨!”佐藤正男受寵若驚。
赤木大佐道:“允許你進攻的北麵有十個中國老百姓逃走!”
佐藤正男立刻漲紅了臉,高聲道:“閣下,連中國老百姓都可以在我們軍刀下逃走,這簡直是對大日本皇軍騎兵的侮辱!閣下,如果有一個中國老百姓從我們軍刀下逃走,我立刻剖腹自殺……”
赤木正色道:“不!閣下,我說的是真的!”
佐藤正男不明白,疑惑地望著赤木大佐:“閣下……”
赤木得意地笑了笑:“我們的對手是八路軍騎兵,不是這些老百姓,我們不容易找到八路軍騎兵,但這些老百姓卻容易找到八路軍騎兵……你的明白?”
佐藤正男立刻道:“閣下的意思是讓逃出的老百姓給八路軍騎兵報信?”
赤木陰險地笑了笑:“八路軍騎兵得到消息,一定會出現的!”
佐藤正男立刻點頭道:“明白!”
赤木目露凶光,一聲怪叫:“殺!”
隻片刻,大興屯就變成一片火海,哭喊聲響成一片……
灶上火焰漸漸低了下去。
潘鐵匠正猛烈地揮動鐵錘,當!當!當!又一把軍刀打鑄成功。
負責打下手的一個戰士問:“老爺子,爐子隻有一塊鋼板了,要不要添碳?”
潘鐵匠一臉蠟黃,臉上的青筋一根一根地跳了起來。
他低頭仔細地觀察了一下,說:“不必要加碳了……”
正說著,身後藍飛龍來了,喊了聲:“叔!”
潘鐵匠頓時雙眼一亮:“這一次下山宰了幾個鬼子?”
“兩個,我們連宰了42個鬼子,活捉了一個。”藍飛龍眉飛色舞:“叔,我聽戰士們說您一直在打刀,您可不能這麼勞累!”
潘鐵匠挺直了腰,感覺腰上一陣疼痛,但他卻微微一笑:“沒事,我就想多打幾把戰刀出來,讓戰士們拿著多殺幾個日本鬼子!”
“叔,您看我給你帶什麼回來了?”藍飛龍手中拿著一個葫蘆:“這是老鄉釀造的酒,我回來的路上買的。”
潘鐵匠喜形於色,接過葫蘆,喝了兩口,卻把葫蘆放在一邊說:“你來得正好,我想給你打一把刀,你用火鉗把鋼板夾出來!”
“好。”藍飛龍道。
“我給你打的刀有一米二長,比其它軍刀重三斤,長幾寸,刀身的厚度,長度都占優勢!”潘鐵匠說。
藍飛龍奇怪地道:“叔,為什麼不把戰士們的刀都這麼打?”
潘鐵匠搖了搖頭:“刀如果太重,很多戰士拿在手裏不稱手,但是你不同,你的臂力大,又習練刀法多年,這是為你量身打鑄的!有了稱手的武器,如虎添翼!”
藍飛龍激動地道:“還是叔想得周到。”
潘鐵匠示意藍飛龍把鋼板夾出來,放在鐵墩上,潘鐵匠揮動大錘,揮汗如雨,反複鍛打。打成之後,淬火之後,藍飛龍拿在手裏,果然感覺非常稱手。
“現在就差開刃了!”潘鐵匠坐在凳子上,又喝了幾口酒,說。
藍飛龍正反複觀察這把軍刀,愛不釋手。
忽然聽到身後一陣響,忙回頭一看,潘鐵匠已經跌在地上。
“叔!”藍飛龍忙把潘鐵匠抱了起來,隻見他的臉如金紙一般黃,氣若遊絲一般,驚叫道:“叔,您怎麼了?”
潘鐵匠微微睜開眼睛,嘴角泛起一絲滿意的微笑:“用刀,多殺……鬼子……”話落,他的頭輕輕歪倒在一邊。
“叔……”藍飛龍一聲大喊,淚如雨下。
潘鐵匠勞累過度而逝。
八路軍冀東軍區騎兵隊給潘鐵匠辦了隆重的葬禮。
戰士們肅立在潘鐵匠的墳墓前。江鐵弓一聲吼:“給老爺子送行!”戰士們唰地拔出軍刀,一起高喊:“老爺子,您在天上看好了,我們一定用手中的軍刀,狠狠地劈日本鬼子!”
盟過誓之後,江鐵弓喊道:“解散!”
但戰士們都沒有解散。
“報告營長,日本鬼子血洗了大興屯!”偵察兵丁小棟飛馬來報告。
“全體集合,排級以上的幹部跟我來開會!”江鐵弓一聲吼。
騎兵隊作戰會議上。
張大海麵色凝重地說:“日本鬼子正在進行殘酷的掃蕩,集家並村,日本鬼子的目的,就是讓我們八路軍失去一切生存的可能!”
杜子明也道:“老百姓是水,我們八路軍是水中的魚,如果沒有了水,我們就無法生存,所以,我們必須進行反掃蕩,不惜一切代價地打擊日本鬼子……”
“打!”藍飛龍猛地站了起來,雙眼血紅。
“打!”身後一片讚同聲。
“打!必須打!”江鐵弓也不容置疑。
黃昏,冷風吹過河灘,淺淺的河麵泛起一片漣漪。
天陰沉一片。
剛剛掃蕩歸來的日軍騎兵興高采烈地談論著。
這是日軍第27師團騎兵聯隊赤木大隊佐藤正男中隊,一百多鬼子騎兵。
士兵古屋小二郎說:“今天我殺了三個女人,四個小孩,可惜讓一個女人逃走了!”
曹長冬花大郎黑著臉:“恥辱,簡直是恥辱,連女人也能在大日本帝國精銳騎兵戰士的刀下逃走!”
士兵北原忙道:“閣下,那個逃走的中國女人被我砍成了兩半!”
冬花大郎道:“喲西,大大的勇敢!”
佐藤正男騎馬走在隊伍中間,他吼了一聲:“各位,我們的目的是引八路軍騎兵出現,殺幾個中國老百姓不算什麼,要殺幾個八路軍騎兵,那才是榮譽!”
日軍士兵們一起回答:“嗨!”
曹長冬花大郎道:“閣下,我們和八路軍騎兵最激烈的一次戰鬥在潘家峪,八路軍騎兵被我們打得潰不成軍。而今,我們已經出動了好幾天,不見八路軍騎兵半點影子,或許,八路軍騎兵根本就不敢出來和我們戰鬥!”
北原附和道:“八路軍騎兵被我們打散之後,這麼短的時間之內,重建起來的戰鬥力也可想而知,可能一見我騎兵大隊來到,即望風而逃。”
古屋小二郎用嘲諷的口吻道:“可這是八路軍的遊擊戰法!”身後日軍騎兵發出一片輕蔑的譏笑聲。
佐藤正男卻正色道:“八路軍的遊擊戰法,對我軍的確有效,因為我們找不到他們決戰!一個強大的戰士,沒有對手,就是一種悲哀!但是各位,這次我們一定能徹底地消滅八路軍騎兵,隻是時間上的問題而已,請大家耐心等待……”
事實上,八路軍騎兵已經來了,而且就埋伏在河灘邊的樹林之中。
江鐵弓正用望遠鏡觀察佐藤正男的騎兵中隊。旁邊藍飛龍,張二楞都是軍刀在手,身後騎兵戰士都如搭在弦上的箭一般,一觸即發。
張大海也用望遠鏡觀察,他一邊看,一邊說:“估計隻有一個中隊的鬼子騎兵!”
江鐵弓搖了搖頭:“鬼子這次出動的騎兵有一個大隊,這裏一個中隊,還有幾個中隊也都在十裏左右的範圍,鬼子的如意算盤是無論什麼地方與我們遭遇,其餘的騎兵也能快速趕到增援,甚至合圍……”
杜子明冷笑道:“小鬼子算盤打得不錯,但兵力分散,而我們集中兵力,逐個擊破,定能大獲全勝!”
江鐵弓一聲吼:“向敵人進攻!”
頓時,馬蹄聲如暴風驟雨一般響起……
“八路軍騎兵,八路軍騎兵……”第一個發現八路軍騎兵的是冬花大郎,他吃了一驚,隨即就大叫了起來。
所有的日軍騎兵一起循聲望去,果然,八路軍騎兵如疾風一般卷來。
“迎戰!”佐藤正男吃驚不小,八路軍騎兵居然有如此之多,而且是神不知,鬼不覺地就到了自己麵前。但他畢竟是日軍正規騎兵,精銳部隊,訓練有素,立刻下達了作戰命令。
日軍迅速地擺開陣勢。
冬花大郎帶領騎兵部隊排在隊伍最前麵。
佐藤正男忙命令道:“信號彈。”衛兵立刻發射了三顆緊急信號彈。
佐藤正男很清楚,赤木大佐或者其他日軍騎兵看見信號彈,半個小時之內,必然會趕來增援,自己隻要堅持半個小時,就能扭轉局麵。
槍聲驟然響了起來,雙方各有士兵中彈落馬。然後是一連串的手榴彈爆炸聲,是八路軍騎兵即將衝入日軍騎兵隊伍之中,雙方各自把手榴彈扔進了敵人的隊伍之中。
血肉橫飛,人仰馬翻。
硝煙還沒有有散盡,就是軍刀碰撞,劈砍的聲音。這個時候,雙方已經絞殺在一起,步槍,機槍都不好使用,一不小心,就會傷及自己人,能用的是軍刀和手槍,而騎兵人人都有一把軍刀……
江鐵弓一把利斧,一把駁殼槍,駁殼槍連發兩彈,打中一個鬼子騎兵,然後他和迎麵衝上來的冬花大郎正麵對決。
冬花大郎厲聲吼叫,快馬加鞭,軍刀當頭劈砍下來。江鐵弓吼聲如雷,掄起斧頭,斧頭和軍刀碰撞在一起,當的一聲,兩人就錯馬而過。江鐵弓沒有回頭,斧頭一掄,劈在冬花大郎身後的一個鬼子身上。把這個鬼子士兵劈落馬下。
藍飛龍剛剛砍中一個鬼子,一眼就看到冬花大郎把一個八路軍騎兵砍下馬去。藍飛龍一聲吼,拍馬就衝了過去。冬花大郎揮刀去砍藍飛龍,藍飛龍橫斬一刀過來,冬花大郎的刀還沒有落下,藍飛龍的軍刀已經砍在冬花大郎的胳膊上,那條胳膊和軍刀一起掉了下去。
腦後風聲,另一個日軍士兵揮刀砍來,藍飛龍把頭往馬背上一伏,讓過軍刀,反手一刀,斬在這個鬼子騎兵的腰上,鮮血飛濺!
沒有胳膊的冬花大郎在馬背上搖搖欲墜,後麵衝上來兩個八路軍戰士,左右兩刀,把冬花大郎劈落馬下。
江鐵弓一馬當先,斧頭如風一般揮舞,所到之處,無不披靡。
短短的幾分鍾,冬花大郎的小隊騎兵就已經被砍落大半,其餘的被八路軍騎兵圍在核心,被斬殺隻是遲早的事情。
佐藤中尉心膽俱裂,驚慌失措:“機槍,機槍掃射……”八個日軍士兵立刻跳下戰馬,一個在前麵蹲下,另一個鬼子把機槍架在前麵鬼子的肩膀上,前麵蹲著的鬼子用雙手抓住輕機槍的腳架。便於射擊。
這個佐藤剛才還抱著僥幸的心理,認為八路軍騎兵雖然人多,也不見得能沾得便宜,畢竟,日軍的戰馬,軍刀,個人作戰能力都占據優勢。可他萬萬沒有想到,一交戰,日軍騎兵不僅僅絲毫沒有占有上風,而且在頃刻之間就被砍得七零八落,潰不成軍。
胡東成遠遠就看見日軍士兵下馬架機槍,他立刻把軍刀插在腰上,取下步槍,推彈上膛,一邊催馬飛奔過去。
在鬼子的機槍手開火的那一瞬間,胡東成也開了一槍,一個鬼子機槍手的腦袋上騰起一片血霧,人也翻滾到一邊。
幾個戰士中彈落馬。
江鐵弓吼道:“向敵人進攻,殺!”現在唯一的機會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衝進敵人的陣地之中……
藍雨打馬衝了過去,她的手中早握了一顆手榴彈,她的馬被密集的子彈打中,那馬一聲背嘶,高高地躍了起來。在跌落下去的時候,藍雨從馬背上一躍而下,手中的手榴彈飛了過去,落在幾個機槍手之間。
轟!一聲爆炸,幾個鬼子機槍手被炸翻,密集的機槍子彈停止了。
江鐵弓,張二楞,藍飛龍都掩殺過去。
“撤退!”佐藤正男已經顧不上什麼武士道精神,大日本皇軍的榮譽,掉轉馬頭就跑,後麵幾十個日軍騎兵一起往河灘之中狂奔。
江鐵弓遠遠就看見了佐藤正男,他有副望遠鏡,肯定是指揮官,擒賊先擒王,江鐵弓就想把他砍下馬去,所以也一直追趕佐藤正男。
江鐵弓從後麵連砍了兩個鬼子騎兵,距離佐藤正男已經不遠,一聲大吼:“小鬼子,哪裏逃?”
聲若雷鳴一般,山河震動。
忽然,一個奇跡發生了,佐藤正男忽然掉轉馬頭,衝了回來,而那些本來一起奔逃的日軍騎兵都不明白,他們的指揮官明明下達了撤退的命令,為什麼會突然掉轉馬頭,難道他要和八路軍騎兵決一死戰?
事實上完全不是這麼回事情。佐藤正男根本就沒有勒馬回頭,而是那匹馬自己掉頭奔了回來。
因為這匹戰馬是江鐵弓以前的坐騎黃風,它聽到了江鐵弓的聲音,所以奔了回來。
佐藤就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情,還以為這匹戰馬發瘋了,慌忙拉緊韁繩,卻不想黃風前蹄高高揚起,後腿直立,直接就把佐藤摔了下來。
佐藤一手還拉著韁繩,想翻身爬上馬背,但黃風連連跳躍,把他踢翻,掙紮脫了韁繩,向江鐵弓奔跑過去。
江鐵弓遠遠就看見一匹戰馬向他奔來,定睛一看,頓時大喜,發出了一聲虎吼:“黃風,老子的黃風回來了……”
身後的八路軍戰士們一片歡騰:“黃風,黃風……”
黃風衝到江鐵弓身邊,一聲長嘶。
江鐵弓翻身跳下馬,一把樓住黃風的脖子:“黃風,老子以為你死了……”
黃風高高地仰起頭,又是一聲長嘶。
江鐵弓翻身騎上黃風的馬背,身後藍雨跑了過來,一把拉住白龍的韁繩,說:“營長,白龍給我騎呀!”
“好,繼續殺!”江鐵弓斧頭一揚,吼道。
黃風如一道閃電一般衝了前去。
佐藤狼狽不堪地從地上爬起來,看到這一切,氣得七竅生煙,連聲大罵:“八嘎,死啦死啦的!”
一個日軍騎兵跳下馬:“閣下,請上我的馬!”
佐藤爬上馬,打馬就跑,張二楞飛馬趕來,當頭一刀,喀嚓!就把這個日軍士兵劈成兩半……
河灘上,還在激烈撕殺,有一部分日軍騎兵狼狽而逃。但是很快,這些逃跑的日軍騎兵全部掉頭殺了回來,因為,日軍的援兵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