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怒海狂飆
大和號隻是一艘普通的日本客船，靜靜地停泊在港口上，唐漢以北風漢正的名義提前半天上了船，他估計長崎穀口不敢把自己的底細說出去。事實上唐漢離開之後，長崎穀口在恐懼之中煎熬了幾天，知道遲早會東窗事發，便和純子相約自殺了，在自殺前也沒有透露出一點關於唐漢的消息。
金衛國在山東境內安排金貞杏子姐弟與虎頭跟著當地的抗日組織，自己和唐漢分開行動，唐漢自是一路暢行無阻。
上了大和號，唐漢才發現船上裝滿了各種物資，隨船的還有一百多個日本軍官家屬，船上有十幾個船員，十幾個女乘務員，另外還有十幾個保駕護航的日本士兵。唐漢上船不久，就與船上的日軍中尉中川熟稔了起來，也知道船長名叫觀音大郎。
晚餐的時候，唐漢和中川喝了幾瓶啤酒，相談甚歡。
唐漢住在頭等艙內，躺在床上，卻不敢睡覺，直到淩晨一點的時候，唐漢拉開門，外麵海風呼嘯，海浪翻滾，拍打著船舷發出嘩嘩的聲音。
過道上有幾盞昏暗的電燈。
唐漢警覺地看了一下四周，沒有一個人影。
他靠在船舷邊，探出頭望下麵看了看，漆黑的海麵上忽然有一道手電筒光，對著船舷閃動了三下，唐漢心中一喜，金衛國來了。
這是他和金衛國約好的時間，金衛國穿著潛水服，攜帶著兩個人的武器來了。唐漢放下一條繩索，先吊起一個黑色的大包，他將包提進了自己的房間，金衛國已經上到一層船艙，唐漢收好繩索，十分鍾之後，金衛國就進了唐漢的房間。
“好冷！”金衛國渾身哆嗦。
唐漢遞給他一瓶烈酒，金衛國喝了幾口，又裹了一條被子在身上，好久才暖和起來。
唐漢檢查了一下包裏的武器，兩支衝鋒槍、兩把手槍、幾隻手雷，還有一些特製的炸彈。
“大和號隻要離開港口，我們岸上的特工就會把信息送回軍部，軍部會派幾架飛機進行轟炸，一旦我們聽到天上飛機轟鳴，就要在船上施放炸彈，白天放煙幕彈，晚上放燃燒彈，讓天上的飛機確定目標轟炸……在大和號下沉的時候，我們的任務就是阻止附近的日本船隻救援……當然，我們也要控製住一艘救生艇……不過，我們的處境是非常危險的，隨時都有可能犧牲生命。”金衛國簡單地說了一下，表情異常嚴肅。
唐漢點點頭道：“我們不犧牲，就會犧牲更多的同胞和兄弟姐妹。”
“好兄弟！”金衛國激動地握住他的手，“隻要我們完成了任務，就能夠沉重地打擊日本侵略者的囂張氣焰，從根本上改變這一場戰爭，為了我們的祖國，我們何懼流血，犧牲。”
唐漢感覺身上的熱血沸騰起來，他握住金衛國的手，說：“為了我們的祖國，讓我們並肩戰鬥。”
“嗯！”
“金衛國應該不是你的真實名字吧？”唐漢忽然問道。
“你隻要記住我是一個中國人，和你並肩戰鬥的兄弟就行了。”金衛國用力地握住唐漢的手。忽然，感覺船身顫動了一下，金衛國冷靜地說道：“大和號起航了。”
二十分鍾後的重慶。一架美國中型轟炸機咆哮著，如利劍一般衝向黑暗的天空。駕駛飛機的機組人員八人，雖然是從美國來的誌願者，但他們的身份卻都是中國人。
國破家亡，在世界各地的中國人為了保衛祖國，打擊強盜，走到了一起。
黎明時分，大和號船上，金衛國看了看手表，“飛機到達的時間差不多了，現在我們分頭行動，我到船艙裏破壞發動機器，你到上麵控製船首房，在甲板上燃放紅色煙幕彈，十分鍾左右放一顆。”
“好。”兩人都已經全副武裝。
“小心一點。”金衛國伸出手，和唐漢有力的大手掌拍了一下。
甲板上，已經站著幾個起來晨練的日本名流，海麵上波濤洶湧，風很大，霧並不濃，能見度很高，非常適合飛機轟炸。
“小日本，這次你們完蛋了。”唐漢的腰上掛滿了炸彈，手雷，他把衝鋒槍夾在腋下，外麵套了一件黑色的風衣，這樣，別人是不能一眼就發現他身上的武器，唐漢假裝散步，靠近了船首房，船首房裏住著的是十幾個日本士兵，大多還在裏麵睡覺，有兩個負責站崗的，一個站在樓梯口，另一個站在門口。
“對不起，請不要上來！”日本士兵很客氣地對唐漢說，唐漢明白，船上順便搭載的日本人都是在華高級官員的家屬，有的甚至是受傷後準備回日軍養傷的高官，這些日本士兵的地位低微，對別人客氣也是理所當然的。
“我有說過要上來嗎？”唐漢高傲地看了他一眼，生氣地問。
“不敢！職責所在，請原諒。”日本士兵恭敬地低下頭。
唐漢冷笑，忽然抬起手，衝鋒槍一聲吼叫，然後立刻往上衝，站在門口的日本士兵還沒有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被唐漢一梭子彈打中，唐漢閃到門邊，從腰上取下一顆手雷，扔進了船首房，轟！爆炸的衝擊力掀起的物品砸在四邊的鐵板上叮當直響。
唐漢回頭把一顆紅色的煙幕彈扔在甲板上，一聲輕微的響動，紅色的煙霧衝天而起！唐漢探頭望船首房裏看了一下，地上躺著幾個殘缺的鬼子士兵，在血泊之中掙紮，唐漢跳了進去，拔出刀，將幾個鬼子砍成兩半。
船上的警報驟然響了起來，尖銳的聲音穿透了長天，幾個在二層值班室裏的鬼子士兵跑了上來，隻見甲板上紅色的煙霧衝天而起，幾個日本人蹲在甲板上，神色慌張。這些日本士兵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紛紛往船首房跑來。
唐漢端起衝鋒槍，一聲大吼，密集的子彈掃射之後，幾個鬼子士兵躺在了甲板上。
船艙裏響起幾聲沉悶的爆炸聲，唐漢知道，是金衛國在破壞機房，果然，不一會兒船便停了下來，衝鋒槍射擊的聲音從下麵越來越清楚地傳了上來，是金衛國衝殺了上來，忽然最上層的樓梯口湧過來一群日本人，連滾帶爬地往甲板上跑，後麵是金衛國用衝鋒槍一陣掃射，打死了一大片。
“快上來。”唐漢在上麵喊。
金衛國迅速地上了船首房，唐漢又扔出了第二顆煙幕彈。
“怎麼樣？”唐漢問道。兩個人，兩把衝鋒槍完全控製了上船首房的樓梯。
“機房被我破壞，控製室也已炸毀，船已經停了下來，現在就等我們的飛機了。”金衛國興奮地說，一邊用望遠鏡觀察海麵上。
“不好！”金衛國忽然驚叫了一聲，將望遠鏡遞給了唐漢。
唐漢接過望遠鏡往遠處一看，隻見幾裏之外一艘日本軍艦正全速趕來，天上隱隱約約有飛機的轟鳴聲。唐漢問：“是我們的飛機嗎？”
話音剛落，三架飛機從雲層之中鑽了出來，低空掠過大和號，又折了回來，飛機上的日本太陽標誌清晰可見。
“鬼子的戰鬥機。”金衛國罵道，“原來鬼子用軍艦和戰鬥機護航！”
“如果我們的飛機來了，豈不要遭受到鬼子戰鬥機的襲擊？”唐漢忙說。
“如果我們的飛機數量多還好，如果少的話就隻有挨打的份。”金衛國說。
“有沒有可能把船炸沉？”唐漢又問。
“原則上是不可能的，我們的炸彈沒有那麼大的威力，我們隻能阻止後麵的軍艦登上大和號轉移黃金。”金衛國說。
“先拖住鬼子，等我們的飛機來，如果飛機來不了，我們再另做打算。”唐漢說。
金衛國點點頭。
幾個日本士兵小心翼翼地從樓梯口上了甲板，天空之中升起緊急求救信號。現在大和號控製室被金衛國炸毀，已經無法和外界進行無線電聯係，雖然後麵的軍艦和天上的飛機都明白大和號出了異常情況，但是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也不知道。
有些膽小的女人和小孩聽到外麵的爆炸聲，不敢出來看。一些日本男人在日本士兵的緊急帶領下，拿起武器，準備強攻船首房。隻是他們永遠想不到上麵雖然隻有兩個人，而這兩個人的厲害是他們無法想象的。
中川中尉還在，船長觀音大郎也還活著，兩人很快就弄明白了，船上有兩個人在搞破壞，而且這兩個人都在船首房裏。
中川中尉清點了一下日本士兵，隻剩下五個，每人都有一支步槍，船員還有八九人，每人身上都有武器，還有兩挺輕機槍，武器彈藥都在值班室。
唐漢和金衛國都不曾想過要把船上所有的日本人斬盡殺絕，所以，根本就沒有想到日本鬼子的值班室裏有大量的武器彈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