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勳睿,你狂什麼狂,我和你的年紀一樣,既然來到我們,那我們就比比學識,誰要是輸了,跪在地上磕頭,爬著離開這裏。”
龔鼎孳想不到其他的辦法,隻能夠用這一招了,這叫做文鬥。
龔鼎孳直接稱呼他人的名字,這是極度的蔑視和不尊重。
楊廷樞臉上露出了笑容,龔鼎孳居然和鄭勳睿比學識,那真的是找死了,還沒有等到鄭勳睿開口,他就開口了。
“孝開,你這是自找無趣,清揚乃是江寧縣縣試案首,九月就要參加府試,你和清揚比較學識,豈不是自取其辱。”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龔鼎孳。
徐佛家看向鄭勳睿的眼神,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江寧縣縣試的案首,絕非一般,何況鄭勳睿如此的年輕,恐怕是江寧縣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縣試案首了。
龔鼎孳稍微愣了一下,馬上開口了。
“哼,江寧縣案首,怕是想了其他辦法吧,在下想不到,這縣試變得如此齷齪了。”
楊廷樞的臉色迅速紅了,他知道龔鼎孳想說什麼。
“哼,就憑你孝開的那點學識,也敢和清揚比較,現在我就給你誦讀清揚的文章,你好好聽聽吧,看看江寧縣的案首究竟是什麼水平。”
“。。。故今日之責任,全在我少年。少年強則國強,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富則國富,少年獨立則國獨立,少年自由則國自由,少年進步則國進步,少年雄於寰宇,則國雄於寰宇。
紅日初生,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瀉汪洋,潛龍騰淵,鱗爪飛揚,乳虎嘯穀,百獸震惶,鷹隼試翼,風塵吸張,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幹將發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蒼,地履其黃,縱有千古,橫有八荒,前途似海,來日方長。
美哉,我少年大明,與天不老。
壯哉,我大明少年,與國無疆。”
縣試的文章,一般都是保密的,很少泄漏出去,除非是相互比較的時候,到了這個時候,楊廷樞也不管那麼多了,他要狠狠打壓龔鼎孳的氣勢。
雅間裏麵死一般的寂靜。
如此霸氣的文賦,居然是這個年輕的鄭勳睿寫出來的。
楊廷樞剛剛念完,徐佛家就開口了。
“奴家見識了,如此絕倫的辭賦,出自於鄭公子筆下,了不起,鄭公子來到盛澤歸家院,乃是奴家之榮幸,鴇母,去請柳隱前來,陪著兩位公子。”
徐佛家是用心良苦,她給了龔鼎孳台階,若是龔鼎孳識趣,這個時候就掉頭悄悄離開,這樣的辭賦,她斷定龔鼎孳寫不出來,不要說寫不出來,恐怕看都難以看見的。
龔鼎孳還是太年輕了,盡管聽見如此磅礴霸氣的辭賦,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可要求他在這裏認輸,那是萬萬做不到的。
這個時候,沒有誰在乎他了,他好像是不存在。
很快,鴇母帶著一個女孩子進來了。
女孩子臉上淡妝,看見徐佛家之後,屈膝行了一個萬福。
“媽媽說有貴客,女兒過來了。”
女孩子沒有看雅間的其他人,顯然是傲氣的,徐佛家連忙開口介紹了。
“女兒,這位是楊公子,這位是江寧縣縣試案首鄭公子,這位是龔公子,他們都是俊傑,媽媽特意要你認識認識。”
女孩子隻是抬頭看了三人一眼,再次低下頭。
“三位公子,這是奴家的女兒柳隱。”
雅間裏麵再次安靜了。
眾人各懷心思,心思最為複雜的就是鄭勳睿了,他已經弄清楚了這對母女的身份,掌櫃是名妓徐佛家,小姑娘是秦淮八豔之首柳如是,不過目前名字是柳隱,更加有意思的是,柳隱未來的老公,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錢謙益,老夫少妻的局麵,以及柳隱身份的限製,讓柳隱在錢謙益去世之後,遭遇到不公正的對待,最終上吊自殺身亡。
楊廷樞和龔鼎孳的想法不一樣了,柳隱的名氣他們是知道的,今日親眼看見了,感覺果然不一般,亭亭玉立,還有一身的傲骨。
情勢再次發生變化,不過幾息的時間過去。
龔鼎孳如同被打了雞血一般,衝著鄭勳睿開口了。
“鄭勳睿,你不是江寧縣縣試案首嗎,今日就請掌櫃和柳姑娘作證,我和你比較詩詞,你的文章的確寫得好,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今日你我比賽詩詞,一較高下。”
龔鼎孳再也不敢說狠話了,楊廷樞念出來的辭賦震撼了他,要是比賽輸了,真的要跪下來磕頭,那他就顏麵盡失了,會成為千古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