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就是這裏了。”
洪欣瑜的提醒,讓鄭勳睿醒悟過來,在大牢行走的時間稍微長一些了,好像也適應了那股味道了,在死人堆裏麵滾打過的洪欣瑜,更是沒有將這裏當一回事。
獄卒在一扇門前麵停下來,臉上帶著笑容,點頭示意富戶就關在這間牢房裏麵。
大白天的時間,甬道四周都看不清楚,牢房被打開的時候,眼睛更是難以適應,裏麵是昏暗一片,一股臭味撲麵而來,讓人作嘔。
獄卒大概是見到鄭勳睿和洪欣瑜的氣勢不一般,加上兜裏揣進一錠銀子,所以顯得格外小心,先前那種無所謂的態度早丟到爪哇國去了,看見鄭勳睿和洪欣瑜進入到牢房,獄卒趕忙朝著其他的牢房走去,人家商談肯定是有重要時期說,自己可不要無趣。
過了好一會,鄭勳睿才適應牢房裏麵的光線,那是靠從四周和上麵縫隙之中透出來的微弱的光線,牢房裏麵關押著三人,俱是臉色蒼白,不過他們沒有戴枷鎖,也沒有上鐐銬,看來這是享受到特殊的待遇了。
一個白胖的、麵無血色的中年人挪著身體移過來,準備努力站起身來拉著鄭勳睿哭泣,被洪欣瑜擋住了。
“叫娘子拿錢救我、救我。。。”
聲音很小,但說的很清楚,鄭勳睿看著中年人,隻是微微點頭。
一邊的洪欣瑜開口了。
“少爺和我是專門來看你的,你可否有什麼冤屈,告訴少爺了,可以幫助你。”
中年人拚命搖頭。
“沒有冤屈,沒有冤屈,叫娘子拿銀子就可以救我了,我沒有冤屈。。。”
走出牢房,鄭勳睿小聲對著身邊的洪欣瑜開口了。
“在這些地方看沒有作用,必須到死牢去看看,那裏麵的人,都是沒有活路的,隻有他們才會開口說實話的,這邊普通牢房的人,還有生的希望,絕不敢開口說的,他們害怕官府,害怕遭受暗算,就算是重新提審,也問不出任何的話語來。”
“少爺,死牢太危險,屬下一個人去看就可以了,少爺不要去。”
“洪欣瑜,由你在我身邊,什麼地方不能夠去啊。”
鄭勳睿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洪欣瑜的臉色紅了一下,目光隨即變得堅毅起來。
獄卒走過來,聽聞鄭勳睿和洪欣瑜兩人要到死牢去看看,連連搖頭,死牢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夠進去看的,不過洪欣瑜拿出一小錠黃金的時候,獄卒的臉上露出了貪婪的神情,沒有太多的猶豫,一把拿過黃金之後,帶著鄭勳睿等人,朝著死牢的方向走去。
打開了牢門,獄卒一再叮囑,這裏麵都是窮凶極惡的案犯,有些是等著秋後問斬的,有些是重犯,十惡不赦,有些甚至就是真正的流寇。
獄卒想不到其中有鄭勳睿等人關心的人,不過他拿到了黃金,管那麼多幹什麼。
石階朝著地下延伸,已經是三月,外麵的氣候慢慢暖和了,可這裏感覺到的還是刺骨的寒冷,台階上麵濕漉漉的,一股股的腥臭味道傳來,可見下麵死牢的潮氣是非常大的,換句話說,這裏根本不是人能夠呆的地方。
獄卒點燃了火把,總算是能夠看清楚台階了。
台階上麵有青苔,很滑,鄭勳睿小心的往下走,這要是不小心,很容易滑倒,在台階上麵滾落,肯定是不舒服的,嚴重的可能導致骨折,獄卒顯然是適應了這一切,走得很是穩健。
走完台階,憑著火把的照耀,可以看見一排排的牢房,嚴格說不應該算是牢房,與狗舍是差不多的,不足五十公分的高度,犯人在牢房裏麵,根本不可能做任何的動作。
獄卒將火把遞給了洪欣瑜,他可不想沿著牢房走一圈,盡管看慣了一切,但沒有哪個獄卒願意到死牢來巡查,看著都是惡心的,每天除開有人送一頓飯,其餘時候不會有人進來的,方正死牢都鎖得很嚴實,大拇指粗的鐵欄杆,不可能有人逃得出來。
當然獄卒也不會打開死牢的鐵欄杆,真的要出事情了,他承擔不起。
洪欣瑜舉著火把走在前麵,鄭勳睿跟在後麵,他的心裏有些不舒服,按說這些人都是十惡不赦的犯人,如此嚴懲不算什麼的,再說關進死牢的人,絕大部分是沒有活命機會的,提審能夠被流放三千裏,那都是最輕的懲罰了。
死牢和普通牢房的氣息完全不一樣,四周非常的安靜,偶爾能夠聽到鐵鐐銬撞擊的聲音,很是清脆,沒有人說話,甚至沒有人**,讓人感覺到毛骨悚然,一股陰森的氣息在四周回蕩,這樣的環境讓人窒息,真不知道關押在死牢的人,是怎麼熬過來的。